那是一种让人灵魂颤粟的强大，甚至心底直接升起一股绝望。

以前最直观的一次是在鬼界，隔着那段忘川河，阴间大能几乎横跨两界，攻击我。

好在破界之力并不是那么容易，我才侥幸活了下来，但那一次，只是一个模糊的印象。

后来，在神农架中，我面对邪魔，对方同样是一个大能，只不过已经不能用半残来形容了，而是死的差不多了，而且被封印那么长时间，加上二祖致命一击，对方即便最后勉强脱困，发挥出来的力量也不到他全盛时期的百分之一，这也是当时我能够取胜的主要原因。

再之后，即便面对第一殿主，可对方直接将大能的尸体炼化成为分身，一身实力，能够发挥出一成来都是极限，即便那样，当时我也几乎拼掉了所有，才艰难取胜。

至于眼下，六阴真君的实力，已经恢复了超过五成，这绝对是一个恐怖的数字。

五成，也是大能者，恐怕此刻六阴真君即便比起那种刚刚进阶的大能者也弱不到哪里去。

也就是说，我此刻面对的是一个大能，尽管只是最弱的大能，可仍旧不可想象。

哪怕我的实力一路飞跃，五气朝元跟三花聚顶几乎达到大成，无论意志还是实力都有了长足的长进，可眼下仍旧没有多少信心。

但是让我转头逃跑却又不可能，不管对方多么强大，我都要一试，不然一旦我转身而逃，恐怕一辈子都将活在这种阴影中，永远都无法走出来，这样别说踏出那一步，能不能三花五气圆满都是一个问题。

大陆仍旧在崩溃，甚至在六阴真君刻意下，崩溃的速度要更快。

我跟北海宫主相距不过一丈，可却没有半分安全的感觉。

而六阴真君也没有立即攻击的意思，只见他闭着眼睛，似乎在享受着恢复之后的强大，或者是在享受天地破碎的那种感觉。

终于，当大陆几乎全部化成齑粉的时候，对方终于睁开眼睛，并且直直的朝我望了过来。

“刘阳，我们又见面了。”

对方的话直入我的心中，顿时掀起滔天波浪。

对方认识我，不但认识，听他的话，似乎之前还打过交道，可是为什么我没有任何印象？

不对，之前那股熟悉的感觉，还有对方身上的气息，以及此刻的语气跟声音，一个身影渐渐在我心头浮现，只是这怎么可能？

我立即摇头，想要将这个荒谬的念头驱逐出去，可是不管我如何否认，一旦碰到对方的目光，我顿时明白，我心中的那个猜测是真的。

眼前的六阴真君，不，对方已经不能再称之为六阴真君了，而是另外一个人。

尽管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但是，现在的六阴真君无疑已经易主了。

“真的是你？”我看着对方缓缓张口，虽然带着问句，但我内心已经无比确定。

“真的是我。”对方轻轻一笑，随着他这一笑，那股惊天动地的气息顿时消失一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看着对方，就好像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

可是无论是我还是北海宫主都不会这么天真的认为，对方的这种转变只让我心中的警戒再度提升几个档次。

“刘阳，你认识他？”北海宫主的声音直接在我脑海中响起，显然是用了传音。

只不过她这传音或许可以瞒过阳间任何人，甚至瞒过太上长老也说不定，但在眼下，却毫无秘密可言的暴露在对方的面前。

只见他朝着北海宫主看了一眼，替我回答了她的问道：“我跟刘阳当然认识，甚至我能有今天，一切都拜他所赐，你说对吗？”

对方最后这句话显然是在直接问我。

“不错，那你是不是应该先谢谢我？”我直接冷语相对。

“是应该好好谢谢你。”对方并不在意我的态度，显然，对于眼下的情况，他无比满意。

“现在的你，站在哪一边？”我直接问道。

“重要吗？”对方看着我问道。

“当然。”我点头，“如果站在阳间这边，你可以成为救世主，可以成为英雄，被无数人膜拜，但你若是站在阴间那边，今天就算拼了这条性命，我也会把你留在这里。”

“哈哈哈哈，可笑，没想到你还是这么迂腐，真不知道你师父是怎么教你的。”对方看着我冷笑一声，随后继续说道：“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所谓的正邪，阳间如何，阴间又何如？唯有自身、唯有力量才是永恒。”

听着对方的话，我深吸了口气，脑海中不由的闪过当初的那些画面，然后缓缓说道：“你真的入魔了。”

“魔？可笑之语，今天就让我来教教你，什么是仙，什么是魔，我的乖师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