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盯盯。
盯到晏玉和巩玉冠停下聊天,向她望过来。
晏玉礼貌地问:“有事?”
她脑子放空, 将心底话问了出来, “晏巳,你会害我吗?”
孙燃推了推堆得像小山一样的海鲜壳,静静看着晏玉。
晏玉浅浅笑了笑。
荆觅玉咬着竹签,“老实回答。”此时有孙燃和巩玉冠在旁, 她胆子壮大不少。
晏玉反问:“我害你做什么?为财还是为色?”
她两样都不如他, 好像是没什么好怕的。其实她问得出那句话, 多少能猜到他不会害她。不过, 总觉得讨个明面的说法为好。她继续戳螺肉,装得惨兮兮的,“你将来可不能把我卖了呀。”
“嗯,我答应你。”或许是她这皱眉扁嘴的样子太可怜了,晏玉的语气都轻和许多,“别戳那颗螺了,壳都碎了。”
巩玉冠的眸子在他们两人之中转了转。他仰起椅子,双手张开扶在木质栏杆上,没什么诚意地说:“买份意外险吧。”
荆觅玉吐槽他,“馊主意。”她心情轻松了些,开始和孙燃抢生蚝。
老板娘上来结账,走到这桌,一阵轻风拂来,她顿觉神清气爽。她的眼珠子在三位美男之中游走,“哪位买单啊?”
荆觅玉伸直手,在老板娘眼前晃动,“这儿,我。”
老板娘这时才正眼看向荆觅玉。男多女少的就餐人数,女性买单的实属罕见。她把账单放在桌面。
荆觅玉看了几行,把右手搁在脸颊边,向老板娘勾了勾手指。
老板娘半弯腰,笑眯眯地问:“怎么,账单有问题吗?”
荆觅玉右手的食指把对面三个男人从左指到右,小声地说,“他们都是我养的。”
老板娘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先前在她眼里没有存在感的荆觅玉,这时金光闪动起来。“隆里个锵哟,一养养仨。”
荆觅玉右手成掌,故作扇风,先是遥望芜阴江河,再哀怨地看了对面一眼,叹气说,“逃不开罪恶的情/欲深渊。”说完,她掏出一张金卡,优雅地递给老板娘。
老板娘哈腰接过。
荆觅玉看着老板娘的背影,笑得可乐了。
三个男人都当没听见她那几句话。
下楼经过鱼池,老板娘看他们的眼神有了异样。
巩玉冠好心地和晏玉说:“我和孙哥没关系,就俩到此一游的旅客。你的话,就别来这家了吧。”
晏玉回眸望了老板娘一眼。
朦胧的瞳仁在午夜灯火下,生生让老板娘看出了他被逼良为娼的无奈。
老板娘眼神一转,“慢走啊,帅小伙。”
荆觅玉在旁瞪了瞪他。三更半夜的,至于这样对中年阿姨放电吗?
回到酒店,她又补瞪他一眼。
他笑了笑。
巩玉冠先下了车,荆觅玉正要出去,听见孙燃说:“我和晏巳有事要谈,你们先上去吧。”
“好,别谈太晚。”她刚说完,脑海中又把晏玉和孙燃的身影组合一起了。
帅哥就是好,怎么搭怎么般配。
晏玉看着荆觅玉和巩玉冠进了酒店,“说吧,什么事?”其实他多少猜到了。
“虽然我觉得你对她没有恶意,但还是想问你拿一句承诺。”孙燃神情平静,扭头向晏玉,“我知道你向来一言九鼎。”
晏玉轻笑,“绝无害她之心。”
“我信你。”孙燃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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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玉到底是谁呢?
外婆说:“三天不动脑,头上长野草。”
荆觅玉觉得自己脑袋的荒草,已经立得高高的。
她洗完澡,打开电视。
一上来就是芜阴方言频道。
她立即关掉了。
她坐在床边。左手四指弯曲,拇指前伸,四指和拇指模仿起嘴巴的开合。她尖起细声,“晏玉,晏玉是谁呢?”
右手同样的动作动了两下,她沉成粗嗓,“不知道,不知道。”
左手细声:“那你为什么不动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