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益生一听就笑了,冲他说,“什么警察,警察难不成还管家庭纠纷?”
周昌荣脸上就带了惊愕的表情,不过他也是聪明人,立时就反应了过来,当即就说道,“是蒋少明让你做的?”
想到了这里,周昌荣顿时就怒了起来,他自认为这个父亲做的也算不错了,纵然他欺骗在前,可毕竟那是对不住蒋慧茹,可没有对不住蒋少明。从小到大,自己是最疼他的,就算他将自己撵出了万福珠宝,甚至动用关系毫不留情的将他手中5%的股份也要走了,他也不曾觉得,那不是自己儿子。
他都退到这一步了,蒋少明怎么可以这么对他?
自然,这会儿他这话也说出来了。只是周益生一听就一副嫌弃的模样,冲着他说,“这东西本就是蒋家的,你偷梁换柱偷走了,人家找回来,你倒是有理了。再说,”周益生这才说到了点上,“你这样子欺负蒋家,不过就是觉得蒋家没人了,剩下的那个是你儿子,他又不能将你怎么样,是吃定了蒋家了。可是你算错了,我实话告诉你吧,我们家主人,便是蒋东方老爷子的亲妹妹,你做的孽,如今到了报应的时候了。”
周昌荣可是万万都想不到,都死了的蒋东方居然还能蹦出个亲妹妹来。可蒋东方有个失散了的妹妹的事儿,他是知道的,毕竟这些年老爷子也念叨过。
这么一联想,他却是一脸的惊讶,终于将中间的关系捋清楚了。原来这网站背后的人就是那位姑奶奶。而且这位姑奶奶既然敢这么做,显然,也是个无法无天的主儿。
他心头这么想,可还是不敢相信,质问周益生,“那你们也得讲王法。”
这边周益生已经将拿了张支票来,直接放在了周昌荣的面前,让他将当初购买那翡翠王冠的钱吐出来。周昌荣哪里愿意,自然是死扛着不签字的,周益生也无所谓,直接就冲着周昌荣说,“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可知道,我们老太太当年如何在这香港岛上活下来的吗?她要不是黑白通吃,怎敢在这里绑了你。我就一句话,该拿的拿出来,否则的话,扔你到海里去喂鱼,也没人知道你怎么死的。”
周昌荣心里还是不信,只当是这人诓他的。可周益生压根就没给他机会,不签字就直接拍拍手,让人将周昌荣带下去了。
周昌荣只当是带他去另一间屋子仔细考虑一下,谁知道,电梯却是通的负三层,等着电梯开了,他那嘴巴都没合上,这都什么年代了,这里居然还有水牢。
他连忙就想往回跑,可怎么可能呢,那两个人显然是练过的,孔武有力,随手就跟抓耗子一样把他抓住了,直接将他扔了进去。
水牢里的水冰凉刺骨,足足淹没了他的胸口,底下的地面有滑不溜秋,可四周却没任何攀附的地方,只要他一个站不稳,就要被水淹没口鼻,从鬼门关走上一回。
周昌荣虽然农村长大的,从小也受了不少苦,可这些年,一是养尊处优的过的,二是真没经历过这些,不过一晚上整个人都已经筋疲力尽,摇摇欲坠了。他是想东山再起,他是不愿意屈居人下,可他也是个聪明人,命都没了,还能有以后吗?
第二天一大早,周昌荣就松了口。
周益生就自己来了水牢,让他签支票。不过周昌荣却是想讲条件的,冲着周益生说,“你们总要放了我,我才能把这钱还给你们。”
周益生的回答,却让周昌荣心惊胆战,周益生冲他说,“还没完呢,放什么?我记得你手里还有两件蒋家的东西,什么时候你交出来了,什么时候我就放你。”
周昌荣哪里想到,他们居然这么狠?可他转头一想,蒋少明是知道那些东西的,自然对他手里有什么心里有数,这是早就列出来等他拿出来了。
他此时倒是想硬,却也怕伤了自己的性命。只能转转眼睛说,“那东西都在京城的银行保险箱里,我不去人家不会给开的。你放了我,我自然就交给你们了,我是怕了你们了。”
哪里想到,周益生一听就笑了,冲他说,“这又何必劳累你呢,不就是个指纹锁吗?你告诉我密码,我自然也就拿到了。我也把话说在这儿,法治社会了,我们能不惹麻烦还是不惹麻烦,这事儿论理说,是你的不是,偷了人家东西。不过你将东西和钱交出来,我们就放你一条生路。”
周昌荣气得心里骂娘,可是却也不敢如何,只能应了,不过还提了个条件,“总要把我先从这里弄出来吧。”
周益生倒也大方,非但把他弄出来了,还给了他一身干净衣服把他蒙着眼睛关到了另一个地牢里。然后让他签了发票,顺便取了他的指纹,还问了保管箱的密码。
他自从说出这个,就在那间小黑屋里等着了,反正此时他也没别的办法了。
却不知道,周益生从京城顺利的取了那两样翡翠出来后,因为姑奶奶不想让蒋少明知道她的手段,还是让周益生又费了事运到了香港,一并连那六件交给了蒋少明,只骗蒋少明说,是周昌荣答应了,被他扣下的。
蒋少明心中怀疑,还跟卓睿商量了半天,但终究卓睿不想让他掺和里面去,显然姑奶奶也不是让他管的意思,就将他安抚下了。
他们这边一夜好眠,第二日就以“这些东西想要赶快拿到姥爷面前祭拜”为理由,催促了姑奶奶雇飞机,姑奶奶原本也不想让他俩多纠结,生怕事情漏了馅儿,她虽然原本在蒋少明那里名声就不好——拍卖网站的主人脾气阴阳怪气什么的,可终究不希望蒋少明知道,她这些年怎么过的,所以也就顺水推舟,早早的包了飞机,带着两个人就回了京城。
倒是周昌荣,原本就在水牢里待了一晚上,他身体再好,也是人到中年了,在地牢里虽然吃饭不愁,可终究不知道何时放出去,惶惶不可终日。早就发了烧,病了起来。只是因为不放弃那一丝希望,人却始终没有倒下,反而日日冲着那扇小窗户喊着救命。
只是,周益生哪里顾得上他,他第一天陪着姑奶奶见蒋少明,第二日将他们送上了飞机,也就是说,周昌荣又生生挨了两日,将喉咙都喊破了,周益生才有空想到他。于是,周益生一下来,说能放他走了,他人却支撑不住,整个人就倒了地。
周益生再怎么样,逼问的时候没伤了性命,这会儿也不能让人死在他这里吧。再说,这会儿都法治社会了,真死了人他们也不好办,扔进海里那是要冒风险的。
所以,周益生干脆就让医生过来给周昌荣看了看,发现他就是烧大发了,给他打了两针,等着他烧略微一降,眼皮子一睁开,就直接将周昌荣送到了机场,扔给了周昌荣一张回京城的机票,当然,顺带还有他的手机,和两版降温药,然后就消失了。
周昌荣倒是想找个地治病呢,可又怕周益生变了卦,连忙就上了飞机,就这样一路昏昏沉沉的回了京城。只是,他走的时候有多意气风发,这会儿就有多狼狈不堪。等着他自己好容易挨到了医院,昏倒在急诊室门口的时候,脑袋里闪现的就一句话,不甘!
倒是蒋少明这边,一路上心情不错,等着到了京城,他原本是想接姑奶奶先去他那里住下再说别的呢,姑奶奶却是想念自己的哥哥,想要先见蒋东方。蒋少明也理解这份心思,他想着,若是他姥爷尚在,恐怕也会先见姑奶奶的。
于是,他就领着姑奶奶先去了他姥爷的坟前拜祭了一下,顺便将那失窃的东西都追回来的事儿告诉了他姥爷。
为此,两个人各有说法。
姑奶奶说的是这些年不易,虽然晚了些,可终究让他们兄妹团聚了,她也没个子嗣,日后就会当蒋少明是她亲孙子,好好照料的。
蒋少明却说得是另一件事,他给他姥爷认了错,觉得东西丢了都是他和他妈不谨慎所致,好在姥爷保佑找回来了,就保证这东西日后再也不会出问题了。
这两人都是跪着对着蒋东方的说的,却不知道,站着的卓睿其实也对蒋东方说了点心里话——原本从飞机上下来,蒋少明带着姑奶奶来这里,他就不用跟着来的,姑奶奶知道他要跟着,还来了句,小睿你也太客气了,这事儿实在不用你费心。
可卓睿什么人,如今姑奶奶不放心他,他还不放心姑奶奶呢,这女人一瞧就背景深厚,香港那地儿原先乱的很,说不得她就黑白通吃,他真怕蒋少明让这姑奶奶给坑了。
所以,虽然姑奶奶这么嫌弃的话都说出来了,他也没离开,只是淡淡的说,“早就听说蒋老爷子的大名,我作为晚辈,着实佩服他,去拜拜是应有之义。”
愣生生给挤了过来。
非但如此,他还给蒋东方说了两句心里话,他说的是,一是希望蒋东方能够保护蒋少明,姑奶奶行事太诡异,莫牵连了他。二就是他看上蒋少明了,日后会对蒋少明好的,让蒋东方放心。
三个人都说完了话,又站了一会儿,就是大下午了。三人都从香港赶过来的,蒋少明和卓睿还好,可姑奶奶总归是上了年纪,就露出了疲态来。蒋少明连忙扶着姑奶奶,就下了山往回走。
路上卓睿人高腿长,再说又不用扶着姑奶奶,姑奶奶也不喜欢他,自然走得靠前,他们祖孙俩就靠后一些。
姑奶奶这会儿累得不得了,可是却还是满心的心思,冲着蒋少明说,“这卓睿跟你很熟吗?怎么什么事都要陪着你啊。”
蒋少明顿时就哑了,他瞥了一眼前面卓睿的背景,心想可不是很熟吗?这人正追我呢。但终究这事儿他一直是装不知道的,所以总不能这会儿交代了吧。只能说,“我们好朋友,睿哥帮我很多的。”
姑奶奶眯着眼看卓睿,就点评道,“这人天生一副冷淡样,他的行事我也让人打听了打听,从来不是什么好性子,亲奶奶大伯侄女闹成了一锅粥,他也不曾帮上一帮,这种人,怎么可能没事帮你呢。我看他肯定有所图。”
蒋少明哪里想到,姑奶奶还打听了,这是对他多关心啊。只是,他又不想姑奶奶对卓睿印象不好,连忙就解释,“其实是我求他的,那会儿我走投无路找不到法子,卓睿虽然脸上冷淡,可有路子人也将信义,我就死缠烂打求了他。这事儿是人家帮我。”当然,蒋少明忍不住在心里说,现在可不是这样了,现在是他追我了。
这么一想,蒋少明不知道怎的,心里还有点隐隐的高兴的感觉,只是又不能给外人道,只能硬生生压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