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是野种?
瑞庆王怎么可能是野种?
那是他的王兄,他怎么能如此中伤自己的兄长?!
等等!
司空齐涣散的目光逐渐清晰,悲痛的双眼中赫然显出一丝厉光。
袁贵妃七个半月就生下孩子……
“不……”他双手抱头,逼自己不要去想。南赢王说得都是假的、假的!
那混账东西一向喜欢恐吓他,这次也是一样,是他故意捏造谎言骗他……他不想让瑞庆王做太子,他是想自己当皇帝!
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太子……你怎能丢下父皇而去……你一向孝顺……怎能如此狠心弃父皇而去……父皇替你报仇……父皇替你报仇……只求你能回到父皇身边……”他近乎崩溃的捶地痛哭。
尽管他接受不了现实,尽管不愿去相信司空冥夜说的话,可太子之死已是给司空齐一记沉痛的打击。尽管他平日里有过多偏爱,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却是常人最深刻的伤痛。
而他再是尊贵,他一样是血肉之躯,一样知道疼痛……
更何况他对太子也是用心培养,就算偏爱瑞庆王,可也从来没想过要更改储君……
“殿下……”殿门外,看着司空冥夜抱着太子一步步走出,所有人纷纷跪地痛呼,并自觉的为他们让出一条路。
裴芊芊咬着唇把头扭向一旁。不是她心狠,是她不想看到他那双没有温度的眼眸,不想看到他悲痛又隐忍的摸样。
不管太子是何原因同他们交好,他们终究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
“殿下……”慕蓉芙跪扑在地上,嗓子几乎哭破,痛苦得直让旁人也跟着不停的掉眼泪。
……
司空文睿的丧礼是在太子府办的。
很隆重。
不光满朝文武百官前来悼哀哭丧,就连百姓也自发的到太子府大门外哭丧。
京城大街小巷都挂着白绸,悲伤的气息几乎笼罩着整座皇城。
裴芊芊同司空冥夜连着几日都住在太子府,出殡的头天晚上,她陪着司空冥夜在灵堂守灵,没想到司空齐突然来了。
所有的人都恭敬的对他行礼参拜,唯有司空冥夜跪在灵堂中纹丝不动。
一旁的司空澜以为他没发现,还小声的唤他,“三王兄,父皇来了。”
可司空冥夜依然未动。
司空齐一瞬不瞬的盯着灵堂中的棺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也不管众人,只对那个无视他的儿子沉声道,“南赢王,随朕来!”
看着他肃冷离去,裴芊芊这才起身朝自家男人走过去,抱着他的手臂拉了拉,“去看看吧?”
“同愚昧之人有何好说的?”司空冥夜冷声哼道。
“去看看吧,如果你真要同他断绝关系,那就借最后的机会狠狠骂他一顿。你要是骂不赢,就换我去,正好我也早想骂他了!”裴芊芊咬牙切齿的劝道。不是哄他,是她现在最想做的事!
司空文睿的死他们已经彻底的了解清楚了,而正是因为知道司空文睿是因为司空齐赦放袁贵妃才去御书房同他起了争执惨遭不幸好,她真是替他们兄弟气恨不已。
不怪太子冲动,换谁谁都不甘心袁贵妃就这么被放出来。她能得到司空齐的原谅,那瑞庆王呢,还能关几天?
小万子的死他没引起重视,结果却把亲生儿子的性命给搭进去了,天下哪有他那样偏宠和糊涂的?
这下好了吧,他总算知道身边养的人全是毒蛇猛兽了吧?
御医全被人收买,大内侍卫随身带的佩刀居然抹了毒,跟随他多年的小元子也早就是别人的心腹……
就因为他的偏宠,为了一个不是自己生的野种,让自己的亲生儿子死在他人刀下……
他们夫妻俩的谈话没人听到,可灵堂四周的人都望着他们。裴芊芊余光扫了一遍,又拉了拉他。
司空冥夜总算起了身,在众人注视下牵着她的手沉默的离开了。
裴芊芊这几日都顾不上肚子里的孩子,因为担心他,她一直都寸步不离的陪着他,哪怕他几日来不愿开口跟任何人说话,她还是默默的陪着。司空文睿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她心疼自家男人心底的痛,可又担心他因为此事而失去理智。
好在这几日没有多生其他事端……
……
司空文睿书房中,司空齐背对着房门口,听着他们进去的脚步声,冷冷出声,“朕要证据!”
司空冥夜眯着眼,回得冷漠至绝,“没有!”
☆、【98】、孤男寡女
裴芊芊被他牵着走到书桌后,宽大的椅子刚好容下他和娇小的自己。就这么一个举动,司空齐脸色黑得让人无法直视,她都有些不好意思,索性低下头玩自己的肚子。
司空齐隔着桌子把他们瞪了又瞪,要是双眼能放箭,估计他们夫妻这会儿都万箭穿心了。
“南赢王,你没有证据,如何能说瑞庆王不是朕的骨肉?你说,你到底是何居心?”
“只要那野种不当皇帝,我任何心思都没有。”司空冥夜冰冷的眸光迎视着他,不躲闪,也不畏惧,甚至阴沉的眸底丝毫不掩饰对他的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