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白彩姑在居委会值守的日子,他早晨八点钟没到就到了居委会。
居委会的人,除了白彩姑,别的人一个也没见来,倒是有几个人来办事,白彩姑按程序把事情办好,也就没什么事做了,无聊的开着电视来看。
在这里上班根本没有什么事可做,怪不得居委会里的人都不愿意来上班,来这居委会里闲坐着,真的是不好受。
十一点钟刚过,两部小轿车在居委会的门前停了下来,四个人从车上走了下来,其中两人白彩姑是见过的,他们是区长奚贵良和区政府办公室主任李云高。
另外两个人生得一脸的威严,年龄看上都是四十岁左右,白彩姑猜,这两个人应该不会是普通之流,更让白彩姑觉得奇怪的是,李云高居然走到了四人的最后面,而奚贵良则走在第二的位置上!
白彩姑心里暗暗的猜想:这个走在前面的,莫非是区高官师国庆?
在体制里工作的人,有时候特别的讲规矩,就算是平时走路,也是绝不会走到自己的上司的正前面的,而现在这个人走在了奚贵良的正前面,白彩姑猜,此人若不是区高官师国庆,就一定是市里的某位大领导。
白彩姑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他脸上挂着微笑,远远的就伸出双手,一边走过去一边乐呵呵的说到:“欢迎几位领导大驾兴临,欢迎欢迎!”
白彩姑首先双手握住了走在最前面的人一只大手,那人却只是伸出一只手和白彩姑握到了一起,一看就知道大有来头。
白彩姑并不在意那人只是伸出一只手,脸上热情洋溢的一边笑一边自我介绍:“我是百饭村居委会新来的白彩姑,欢迎领导大驾光临!”
来人脸上笑了一下:“你就是银扎和农广东两人大力举荐的白彩姑?很好,小伙子很精神嘛!”
白彩姑一听这话,就猜到此人定是师国庆无疑了,因为银扎和自己说过。他和农广东两人在区高官师国庆的面前力荐了自己,这事除了师国庆,应该是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的。
奚贵良的脸上闪过一缕的不悦,虽然是一闪而过,但眼尖的白彩姑还是看到了。
白彩姑和奚贵良握手时,奚贵良显得有点不什么耐烦,奚贵良后面的人,倒是平和多了,一脸的笑。而走在最后面的李云高,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五人走入了居委会的办公室,李云高给双方做介绍说:“这位是百饭村居委会新上任的委员白彩姑。”
“这位是我们城中区的区高官师国庆师书记,奚贵良奚区长你见过了,这位是区党委办的闻仲民主任。”
白彩姑再次一一所握手,嘴里再次表示欢迎。
“其他的人呢?”四人坐下来之后,奚贵良第一个开口了,从说话的口气里就听出他对居委会里只有白彩姑一个人上班表示不满。
“村支书和村主任家里有事,其它的人,可能都去帮忙去了,所以今天村委会里就只有我一个人在上班。”白彩姑这样回答奚贵良。
白彩姑之所以说村委会没说居委会,这里面还是有学问的,一般村委会里只要有一个人上班就可以了,居委会就不一定这样了,有的居委会是有编制的,不上班,那得另说了。
师国庆笑了笑,显然对白彩姑的回答还算满意,但奚贵良听来就不是这样了,在他的眼看里,这个区高官一手提起来的白彩姑,还真不什么样。
“这几天,关于百饭村小温泉开发的事,你们居委会干得什么样了?”奚贵良又问,口气也开始变得极为严肃了起来。
白彩姑心里觉得这个奚贵良有些不识体统,区高官师国庆就在这里,虽说书记是管人的,政府是管事的,但不管什么说,你奚贵良总得先让人家师国庆先说上一句嘛,你这样说话,不明显的是不尊敬自己的上级么?
可怜的奚贵良,居然还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双眼一直在盯着白彩姑,想看白彩姑怎么回答,白彩姑看到师国庆时,发现他的脸上早就黑成一片了,显然对奚贵良的这样表现,内心已经是很不满了。
白彩姑同时也看到了一个问题:区高官师国庆和区长奚贵良,基本是在互相拆台,心里不禁暗暗的叫苦:看来今天自己要成为奚贵良的炮轰的对象了。
白彩姑看了奚贵良一眼,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奚区长,说起这事,还真的很气人,百饭村的那几家企业,变着各种办法占地,但人家都是正经的股级科级大干部,就连看门口的保安,都是股员编制,我们这些泥腿子去了,人家就一句话:不给进!我们也只有干瞪眼!所以呀,这事,我们村里的人,只能在后面充个人数,真让我们做先锋,怕是再过十年也是徒劳无功啊!”
奚贵良听了白彩姑的话,哑了,说真的,不单白彩姑去干这事这样,就是他奚贵良去做,估计也是这样。白彩姑这话说到了奚贵良心中的痛处,奚贵良脸上立即就变了,微红起来,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旁边的师国庆,听了白彩姑的话,心里很是满意,看到奚贵良脸红,他心里更是开心,白彩姑虽然看到了师国庆脸上的表情,但他一点也不敢得意,自己和居委会都没有人去干过这一件事,这么说也就是打击一下奚贵良,从上一次开会的情况来看,这个奚贵良,白彩姑基本可以把他划到吃实粮不干实事的圈圈里,所以白彩姑才敢这么说,对于师国庆,白彩姑知道的很少,自己这样说,虽然对师国庆有利,但师国庆会怎么看自己,白彩姑心里没有底。
白彩姑一说完这些,就当师国庆和奚贵良面,打电话通知居委会所有的人有居委会来。
得知区里的一二把手都来了,居委会的人一个也不敢怠慢,不到二十分钟,所有人员全部集中到了居委会的会议室。
这次,奚贵良没有再做任何的出格的表现,一切都是以师国庆为主导,白彩姑忽然明白了:这个奚贵良,刚才一定以为自己是新来的,属于软柿子好捏,正好拿捏给师国庆看一看,好让师国庆下不来台!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白彩姑并不是那种任人捏的软柿子,现在奚贵良的心里,说不定已经对自己恨到了极点。
恨就恨吧,让奚贵良恨总比让奚贵良拿捏好,一个不喜欢干实事的人,你让他恨你比让他拿捏你有出息多了。
又开工作会,不过这次的工作会由师国庆来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