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的懊悔更深一层,立在旱魃的尸体前一动不动。
曹有为看了我一眼道,别看了,此人已死,有事烧纸。
我知道他在逗我,但是我能笑的出来嘛?
我笑不出来,但不愿让他失望,对他凄然一笑道,咱们将这个东西抬下山吧。
曹有为一把抓起旱魃的尸体,背在身上,然后道,就这点重量,还两人抬?你不嫌丢人?
说完这话,他不理会我,雄赳赳气昂昂的沿着来时路走去,我急忙跟上。
一个多小时之后,我们下了盘龙岗,将旱魃扔进越野车后备箱之后,就驱车开往四川。
回到四川,我们先是见了程老队长,周子兴详细汇报了这次行程的所有的细节,他听后没有说话,只是对我们点了点头,默默的看了已被放在床上的柳若风一眼,背着手走开了,在他转身的时候,我看到了他眼角的一滴泪。
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责备就是不责备。
如果一个人对你严厉批评,那证明他没放弃你,但是,当一个人连责备都不愿意责备的时候,那证明你在他心中已经悄然而去。
就像这个世界上父母对孩子最大的伤害就是一言不发的,冷漠的将孩子关在门外,那是对孩子最冰冷和直接的刺痛,对心灵上最直接的重击。
程老队长就用这种方式表达了对我的处理态度。
我知道,是我离开寻龙战队的时候了。
我还没正式融入,就要离开,心下虽然舍不得,但不得不离开。
他们这个组织一定是有纪律的,虽然对我说不受约束,但我却在行动中因为不服从队长的安排造成了队友伤亡,这是不可原谅的。
就算他们原谅我,我也不能原谅我自己。
我默默的摘下寻龙手环,放在了柳若风的身边,看了看周子兴和拉吉,一句话没说就走出了门外,曹有为见我如此,也跟着做了。
我知道他们肯定不会拦我,果然他们也没有拦我。
我和曹有为进了庄羽的病房,打算将庄羽带走,但是想了半天,以我们的护理手段,说不定会出危险,就放弃了这个念头,随后我们出了龙研会基地,回到了康庄堪舆社。
自从庄羽沉睡过去之后,这里冷冷清清,现在依然如此。
回去之后,我借酒消愁,喝了许多酒,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多,店里没见曹有为,于是我就问店员曹有为去了哪儿了。
店员道,你当初不是跟曹有为打过赌吗?说是让他干任何事情他都答应,他觉得是实现这个赌约的时候了。
我说,我没让他干什么事情啊!
店员道,虽然你没让他干什么,但是他知道你心里要什么,所以他回去求他师父下山想办法救庄羽。
我说,真的?
店员道,如果平时,黑皮金刚早叽叽喳喳的了,你难道没注意它也没在吗?
我说,知道了。
说完这话,我走出了康庄堪舆社,漫无目的的沿着街道向前走着,心里想着刚才店员对我说的曹有为去求他师父下山的事情。
虽然我知道他师父见多识广,但是我心里真的没抱什么希望。
寻龙战队有着特殊背景,发展几十年了,都不知道东方伊甸园的地址,曹有为他师父又怎么会知道。
我漫无目的,胡思乱想着走了很久,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走累了,见路边有一咖啡厅,就走了进去,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要了杯咖啡,看着窗外人来人往的街道,看着那些牵手行走在街道上幸福的情侣,心中不由得羡慕不已。
他们是我眼中的奇妙景色。
但,路过的人偶然会看向我,我似乎也成了别人眼中的风景。
我就那样坐着,一动不动的坐着,从上午一直做到晚上,面前的咖啡也一动未动。
我见外面已是灯火辉煌,立起身子,结了账,走出了咖啡厅,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过了一个路口,前面一条街喧闹起来,那是酒吧一条街。
我有了一个一醉方休的念头,于是我找了个酒吧走了进去。
这时,酒吧的人还不多,点了些啤酒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慢慢的喝着,慢慢的看着这里那些释放着自己活力的男男女女们。
我一天没吃饭了,肚子里没东西打底,喝了几瓶之后,脑袋昏昏沉沉,有了七八分醉意,这个时候,酒吧也热闹喧嚣起来。
我晃了晃脑袋,准备起身去洗手间,有一个女子一屁股就坐在了我对面。
她看了我一眼道,帅哥,请我喝一杯呗。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见这女的浓妆艳抹,眼睛内透着一股浊气,然后庄羽的容颜浮现在我面前,这女人跟女人比起来还真不一样,花瓶草包和内外皆秀慧的一眼可辨。
我对她微微一笑道,不好意思,我在等人。
她咯咯一笑道,骗谁呢,我观察你很久了,这都一个多小时了也没见你等的人来啊!我看你是在等我吧。
这引起了我的厌烦,出口道,你走开。
那女子听了这话,顿时嘴巴一撇,一拍桌子道,你装什么大头蒜呢,来这里都是找乐子的,就别装b了。
我说,你怎么骂人?
她说,骂的就是你这样的男人,出来玩还装!
我说,有的来找乐子,但有的来买醉,我是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