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在心中盘算了一阵,心里越来越糊涂,原本以为褚常富是幕后黑手呢,哪里想得到他只不过也是个局里人而已,这个幕后黑手隐藏的远远比我以为的要深很多,想到这里,我也没了主意,就对褚常富说:“褚爷爷,事到如今,你们有何打算?”
褚爷爷看了看我,摇了摇头说:“这些年来,我始终在暗中调查,但是毫无所获,自从鬼差老六被抓之后,我算是松了口气,可是也不敢掉以轻心,我和莫姐这辈子算是毁了,所以我们才见上这一面,商量着接下来该怎么办?你芸姐还年轻,不能像我们这样,犹如老鼠一般生活一辈子,我们一定要揪出鬼差老六的幕后黑手,这样才能让你芸姐踏踏实实地过日子!”
褚爷爷说得这些话我完全能理解,两个老人为了白芸的安全,始终在躲避这幕后黑手,可是这黑手像一股无形的力量,始终环绕在他们的心头,弄得他们寝食难安,最令人惋惜的是,莫奶奶直到现在也没有和白芸相认,而白芸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奶奶活在这世上。
此刻,白发苍苍的莫奶奶和满脸皱纹褚爷爷分别坐在沙发上,满脸的哀伤神色,这小屋子本来就局限,我们三个心中又一个比一个憋屈,我走上前去,推开了门,外面的阳光一下子洒了进来。
我站在走廊上,看着远处灰茫茫的戈壁滩上,星星点点地布满了骆驼刺,这些骆驼刺是戈壁滩上的英雄,它们的生命力极强,有时看上去已变黄,眼看要干涸而死了,或已奄奄的被狂风连根刨挖了,但只要有一点点潮气,它就又着地而生,蓬勃着绿了。
这骆驼刺就像我面前的这两位老人,看上去已经风烛残年了,可是却始终在顽强不屈地为下一代考虑,为了白芸他们或许愿意牺牲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这隐藏在行里的黑手虽然依然无影无踪,但是我却感觉他像这戈壁滩上的沙尘暴一样,正从远方呼啸而来。
这时,褚爷爷也走了出来,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小正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所以我知道你也理解我的苦衷,我师兄白新奇当年就是卷入了这场风暴的漩涡之中,所以才弄得家破人亡,现如今,你芸姐虽然是个女娃,但是也是白家唯一的血脉,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和师姐这辈子就算是白活了,所以,我请你不要把今天的事告诉你芸姐,希望有一天,能让我师姐自己把这一切告诉小芸。”
褚爷爷说得这些我自然理解,于是就点点头,心中五味杂陈,我暗暗发誓,一定要把这个幕后黑手尽快的揪出来,让白芸和莫奶奶尽快相认,但是各种可能性实在是一团乱麻。
褚爷爷冲我笑了笑,接着说道:“还有件事,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我看褚爷爷话里有话,就让他别有顾忌,反正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不应该说的也都说了。
褚爷爷也瞅了瞅远方的戈壁滩,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小正啊,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呆在你们祁家的地盘上吗?”
我摇了摇头说:“您不是我爷爷的老师吗?是不是因为比较熟悉陇东?”
褚爷爷没点头也没摇头,笑着说:“小正,你有没有发现,你和东方峻都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并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又说到了另一个话题。
我摇摇头,表示并不理解他的话,他笑着说:“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暗中调查这件事,我不像你们,有家族背景,我是孤家寡人一个,干什么事都是从自身出发,没有那么多枝节,但是你和东方峻完全不同,你们一个是祁家的,一个是东方家的,对待行里的事总会从主观的角度出发,所以你们即便怀疑自己身边最亲的人,但是也不能做到客观公正,而我则和你们完全不同,我的出发点都是客观的,我之所以待在陇东,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始终觉得,你们祁家或许是这一切的中心,或许你、我、东方峻,都只不过是那个黑手的一个棋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