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如果自己去了儿媳妇娘家,免不了一顿打,搞不好还得赔钱;其次,这另外几个儿子和儿媳妇是同辈人,披麻戴孝还算正常,可老公公给自己儿媳妇披麻戴孝,可能是自古以来第一人了,这脸面可就丢大了。
但是这儿媳妇的灵魂附在自己小儿子身上,虽说小儿子和自己已经断了父子关系,但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再加上,儿媳妇的死确实是因为自己一手造成,要是不肯答应她,自己这条老命搞不好也要交代了,最怕的是连累别的儿子。
这老公公毕竟只是个普通农民,并没有什么大义凛然,慷慨赴死的决心,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就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这不,就请了瞎驴操办白事,今天老公公披麻戴孝亲自带儿媳妇回江南镇下葬。
我一听这瞎驴说的有鼻子有眼,不像编出来的,再看灵车上的人,一个个脸色都不好看,为首那个小五十岁的人正是瞎驴口中的老公公,此时低着个头,不知道是不是再为自己到了儿媳妇娘家的后果而担忧。
我心里冷笑了一声,这完全是咎由自取,先不说自己干得这码子事,光因为生孩子,一个老公公就这样对待自己的儿媳妇,出言恶毒活活逼死一个人,才遭到这点报应,也算是侥幸了,我要是那儿媳妇的魂魄,不把这老公公活活吓死决不罢休。不过这种事对我来说也算是平淡无奇了,称不上奇事,毕竟我见过听过的事情比这件可要惊险上许多。
那瞎驴看我默不作声,还以为是我觉得这故事不够精彩,就说:“那天给你们算命,我就看出来几位不是凡人,尤其是您和您车里那位不爱说话的朋友,浑身都透着那么股子劲儿,难怪对这种事也是见怪不怪。”
我笑了笑,又点上一根烟说道:“这种事你也看淡点,这儿媳妇还算良心,应该不会伤害你们这些旁人,你踏踏实实给人家办好白事就行了,我估计这灵车一到娘家,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子呢?”
瞎驴也一脸坏笑说:“管他呢,我挣得是辛苦钱,他就算打出来脑浆子,该是我挣的钱还得是我挣,不管他那个。”
虽然这瞎驴话说的难听,但是归根到底却也是这道理,我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的灵车问瞎驴说:“这儿媳妇一路上还算安稳吧?”
瞎驴摇了摇头说:“哪啊,跟棺材坐在一辆车上,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我这心扑扑直跳,吓得我都不敢回头。”
我看瞎驴脸色一白,知道他所言非虚,我心想:既然碰上了,又算是半个同行,就出手帮帮他吧。
于是拿出一张符,便对他说:“我这符可是好东西,你贴身装着,保你没事。而且,冤有头债有主,我想她也不会找你麻烦的。”
那瞎驴接过我的符,用他那剩下的一颗眼珠翻来覆去看了半天,嘴里不断地发出啧啧的声音,还不停地点头,看样子也算是懂行,知道我这符是好东西,连声称谢。
我笑着说:“你倒是挺懂行啊?”
瞎驴笑了笑,用他的真眼盯着我说:“嗨,这不是在这行当里混得久了吗?虽说不是很懂,但是很多东西一上手,就知有没有,您这东西,透着股子劲儿,拿到手里就有一种穿越历史的感觉,保准是好东西。”
我笑了笑,看他烟抽完了,就又拿出一根地给他,笑着跟他说:“遇上就是缘分,这事你处理完就赶紧走吧,这种事都是他们自己作的,活活把人家逼死,人家倒是好说话,这要是我,我肯定得搞得他们鸡犬不宁。”
说罢,白芸大概在车上蒙的久了,就也打开车门,想下来透透气,看见我和这瞎驴聊得火热,就冲我走过来笑着说:“你们聊什么呢?”
我突然想起瞎驴或许知道哪里有白货,就问他打听,果然瞎驴就说在丰都县城的郊区,有好几处做白货的,都和他相熟,这不后面那一卡车上的白货都是他找人预备的吗?
问好了白货的地址,又闲聊了会儿,听见前面的车开始鸣笛,看样子是路通了,果然,过了5、6分钟,就能远远看见前面的车慢慢地移动,于是我们就相互告别,留下了联系方式,各自上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