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板腆着个大脸在那巴结东方峻,我心想:今天是老子出门没带铜钱剑,要是带着铜钱剑,估计那俩女鬼和那个白胡子老头早就被我囊得灰飞烟灭了。
东方峻并不卖张老板的面子,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眼睛深邃地好像能看穿一切似的,一言不发地思考着什么。
张老板看东方峻不搭理他,表情有点尴尬,二大爷看在眼里,赶紧给张老板下了个台阶说:“张老板,我这大侄子不大喜欢说话,您别见怪,要不您带我们进去看看。”说着指了下里屋的门。
张老板赶紧说:“不见怪不见怪,刚才多亏了你们,要不然搞不好我这老命都没有了。”说完就自己往里屋的方向走去,边走边说:“我估计我老婆刚才也是吓坏了。”
张老板家的别墅只有两层,一楼是个大厅,然后大厅一侧分割出几个房间,最靠里的是卫生间,停尸的房间在大厅的最中间,我们抬眼就能看到。
张老板敲了敲门喊道:“没事了,赶紧把门打开。”
喊完之后,就见他其中一个保镖把门慢慢推了开来,探出一个脑袋张望,确定没事了才把门彻底打开。
张老板做了一个有请的手势,我们三人就都走了进去,身后那个道士打扮的臭豆腐似乎觉得自己还有用,居然也跟了进来,我们又不是主人,不好说什么,就都没吭声。
只见里屋大概有50多平米,看样子是个会客厅,墙两侧堆满了花圈,估计是屋子里堆不下,才在院子外面也放了些,正中央的墙上挂的是张杰的遗像,看小伙那模样长得也算虎背熊腰,一张大脸和张老板像极了,照片下面放着一个冷柜模样的棺材,一头还拉着个大插板在制冷,棺材底部还发出“嗡嗡”的声音。
那冷柜棺材的上半部分是透明的玻璃罩子,里面躺着的正是张老板的儿子张杰,身上穿着白芸卖给张老板的那套帝王套装,只不过人是从楼上摔下来的,因此一面脸都变的血肉模糊了,虽然处理仪容的时候抹了很厚的粉,但血还是渗了出来,要不是有这冷柜棺材,估计早就臭了。
那张太看见我们进来,一脸的惊惧,张老板这才解释说是因为刚才有脏东西,所以我们才大打出手,张太一听这才缓过神来,接着又趴在棺材上哭道:“儿啊,你真是命苦啊,死都死得不踏实,居然还有脏东西上门闹事。”
我环顾四周,发现这屋子里并没有什么藏身的地方,况且我之前就看见张杰的魂魄慢慢飘走,应该是去投胎了,我刚想开口安慰张太两句。
身后的臭豆腐就开了口:“桥归桥,路归路,衣服归当铺……南无阿弥陀佛……天下有始,以为天下母,既得其母,以知其子,既知其子,复守其母,没身不殆……”一边念还一边摇头晃脑,看样子还挺投入。
张老板一看气就不打一处来,但大概又觉得臭豆腐摇头晃脑念得还挺有韵味,以为他真是在给自己儿子超度,就也不好再说什么。
其实我和二大爷还有东方峻都听出来了,这臭豆腐哪里会念什么经,一段话包含了社会俗语,佛教用语,最后那段什么母子的内容分明是道家的道德经,如此混搭也只有这种二把刀干得出来。
这臭豆腐还挺能忽悠,念了2分钟后,估计是没词了,就拿另一种腔调从头开始又念了一遍,张老板和张太情绪低落自然听不出来,但二大爷耳朵尖,就摆摆手让他住嘴,别整那些没用的。
臭豆腐被打断后,有点尴尬,张老板估计看着他也烦,何况自己还被这臭道士咬了一口,就从裤兜里掏出一踏钱,看样子足有2000多,数都没数,就甩给臭豆腐说:“你赶紧给我走人,今天算你运气好,要不是祁法师他们在,我一定打的你满地找牙。”
臭豆腐倒是一点都不害怕,仿佛刚才闹鬼的事已经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嬉皮笑脸地接过钱,揣进了上衣口袋,大概对他来说,这种咒骂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只见他不慌不忙地又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名片,对我二大爷说:“祁法师,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您吃肉的时候,可别忘了带着小弟我喝点汤。”说罢还冲二大爷哈哈腰,一脸猥琐的笑容,收拾收拾东西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