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2 / 2)

撩表心意 红九 2356 字 10天前

月月妈妈就很温柔很讲道理地据理力争:“那我把空气机退还给你,你退给厂家,不用退原价四千块那么多,折旧也可以的,然后把退掉的钱给我吧。这台空气机我只用了一个星期,折旧的话三千五百块可以了。拿到这三千五百块,我再自己去京东买空气机就好,怎么也还能剩下六百块。晓蓉喔,你别笑话我精打细算的,我们家负担重,有房贷还要养两个孩子,不是我这么精打细算的,日子早就过不下去了。”

她说到这,挥舞着月月的两只小手,对涂晓蓉说:“月月,快跟晓蓉干妈说,谢谢干妈!”

但最后月月的奶音并没能打动涂晓蓉。涂晓蓉拒绝了月月妈妈的种种折现要求,尽管月月妈妈软磨硬泡了差不多一天。

月月妈妈带着月月走后,施苒苒实在憋得慌,逮个人就吐槽,逮着谷妙语都不控制了,说:“我真是服了这个女的了,一副弱弱的样子,其实骨子里比特么吸血鬼还吸血鬼,不把我们组吸干榨干不带死心的!上回那个锦旗,那特么其实是跟我‘借’的钱弄的,我跟丫要过两次钱,她每次都说,呀,忘记带钱了,手机没绑银行卡,下次见面一定记得给你现金。我呸,她给个屁!谷妙语我跟你说,你们当初没签她就对了,你说我怎么鬼迷心窍了,帮晓蓉揽这么个客户回来!真是跪了!”

谷妙语只能客套两句,告诉她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客户多了,什么奇葩不得受着。既然是自己选的客户,选的时候只奔着挖墙脚,那后面的做项目的时候,可不就得跪着承受了。

-------

就在这个月里,邵远告诉谷妙语,他拿到了offer。他说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九月份他就会出国留学去了。

谷妙语在第一时间给了一个很直觉地感慨:“这就拿到offer了啊,太早了吧……”

邵远说,不早了,他在同学之中,算是拿到的很晚的了。

谷妙语讪讪地笑了笑。

其实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发出“太早了”这么无稽的结论。

她想或许她的潜意识里在觉得,拿到了offer的邵远,就该要离开砺行了。而她似乎有点希望,邵远能再多待一阵子。

毕竟再重新招个销售过来,又要重新磨合,而不管怎么磨合,新来的也未必能像邵远那样,和自己如此合拍。合拍到只要一个眼神交汇,就已经明白该怎么样配合对方唱双簧了。

太阳不可阻挡地一天天东升西落,日历随着朝夕更替一页页不可逆转地向后翻。谷妙语觉得拿到了offer后的邵远,他眼底那种复杂的、奇怪的情绪似乎越来越浓。

渐渐地他的这种谁也读不懂的情绪,谷妙语却在某一天忽然有点读懂了,有点领悟了。

那是在某天早上,她吃着邵远每天给她带的苹果时,突然领悟到的。

她咬着苹果,对邵远说:“我在想全北京含糖量最高的苹果是不是只有你能买到?自从吃了你买的苹果,我觉得我和我发小买的那是什么啊?那是苹果吗,那就是长着苹果外形的黄瓜,只管脆,但一点都不甜。”

听了她的话邵远笑了,笑过之后他又露出了他那种有点复杂有点难懂的情绪。

谷妙语看着他眼底那些极富层次的情绪,忽然就看懂了。

他好像在说,这苹果,你爱吃就好,我就没白买。可是以后我不能给你买了你就得天天啃苹果外形的黄瓜了,这可怎么办呢?

那情绪的表面是笑意,笑意下掩藏着即将分别的离愁别绪,离愁别绪下是惆怅,惆怅再往下的东西,她看不清了。那东西似乎他自己也还理不清,混混沌沌地焦虑着。

于是谷妙语明白了,他是想到去日无多,分别在即,所以心情有点不上不下了吧?现在相聚的时候越开心,分别时就会越不舍。趁着还相聚,提前感受一下那份不舍,就会在现下的每一次笑容过后都涌起一摊复杂的情绪。

谷妙语想起之前邵远问过她,公司什么时候给他发那笔提成。

她说:“你要是着急,我就去找秦经理,让他跟财务说一声,给你的提前算一下。”

邵远立刻说:“不用找经理,我巴不得晚一点发。”

她后来回想一下,隐约觉得那笔提成发到手的时刻,应该就是邵远准备离开的时间点了吧。

原来离别就埋伏在财务这个月的报表里。

谷妙语不知不觉被邵远的情绪感染了,她觉得自己似乎也在变得惆怅。

她工作了三年了,已经在职场历练了这么久的时间,家装这个行业流动性又大,她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身边的同事来来走走,面孔换了又换。从初入职时,每换一个同事她都会伤感不已,到后来听说搭伙干活的同事离职时,只会冷静的“哦”一声,她不过也就用了半年时间。

半年时间已经可以抹平一颗心多愁善感的棱角。

可是现在,和一个相处仅仅三个月的小男生,她居然被他的情绪所感染,又变得有点不舍和惆怅了。不知不觉的,他靠着每天一个苹果,已经把他的存在感渗透在她身边了。

谷妙语告诉自己,没关系的,等邵远离开后,这回不必再用半年时间,可能只需要一两个星期或者一两天,她就会适应这一场人事离别了。

三月底的时候,陶星宇带着陶大爷回来了。

手术很成功,陶大爷虽然坐在轮椅里,但他的精神面貌很活蹦乱跳。陶氏父子的关系和之前变得很不一样。

一切都很好。只是谷妙语和邵远去机场接机的时候,看到了贺嫣然是从到达口里面出来的。

她不是来接机,她是和陶氏父子一起从国外飞回来的。

他们一行三人迎面走来。

陶大爷坐在轮椅上,陶星宇推着他。贺嫣然一脸娇柔委屈但坚强地推着堆满箱子的行李车。

陶星宇看着她吃力的样子,有点不忍心,跟她说:“要不我们换一下吧。”

贺嫣然摇头,笑得善解人意:“不用的陶老师,我推不好陶老先生的轮椅,我还是推行李吧。”

谷妙语问邵远:“你猜是陶大爷不好推,还是陶大爷不让她推?”

邵远低笑:“陶大爷的轮椅,八成只有他看得上的人来推,他才让它变得好推。”

陶大爷看到谷妙语和邵远来接机的时候,激动得从轮椅上站了起来,说什么都要给他们俩走两步,让他们看看尽管少了大半个胃,但他依然当仁不让是北京第一英俊健硕的小老头。

谷妙语一把搂住陶大爷,笑得直哭。

“我的大爷,您什么时候给我包钱馅的饺子啊?”

陶大爷隔着谷妙语冲邵远直摆手:“来来,把这大膏药给我扯走,呼得我上不来气!”

陶星宇看着他们笑。

邵远在一旁悄悄观察着陶星宇。他觉得陶星宇看向谷妙语的眼神发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