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些农妇的对话中,周悦也大概得知,这些农妇大多数都是后营辅兵的妻子,黄巾军嘛,农民居多,怎么可能没有拖家带口?
而且,更让周悦意外的是,黄巾军其实一日只有两顿饭,第一餐是在黎明时分,第二餐是在黄昏时分,所以,看起来这些辅兵要半夜起来做饭,实际上负担并不重,白日里还能美美地睡上一觉,估计这也是这些农妇如此精神的缘故了。
听啊听,听啊听,什么乱七八糟,芝麻核桃都有,连一块面饼,都能引起一场大范围的讨论,简直是听得周悦和公孙二娘都是昏昏欲睡,痛苦不已。
就在周悦二人准备落荒而逃的时候,有一个农妇忽然用很羡慕的语气道:“王大婶,你可真是有福气,不过是之前给了那个丫头半块面饼,结果那丫头居然还惦记着你,啧啧,听说赵大将军要讨那丫头当老婆呢,这真是命啊,赵大将军也是,那丫头生的也就那样,屁股跟鞋拔子一样尖,老娘年轻的时候,比她可水灵多了,要**有**,要屁股有屁股,结果却是一朵大好的鲜花被一大堆牛粪给埋住了,想想就晦气,倘若老娘晚生二十年,说不定今日就是将军夫人了,咯咯咯咯!”
“你知道什么呀?听我们家那位说,赵大将军看上那丫头,可不是冲着屁股去的,而是那丫头是个大户人家的女儿,听说那一日,赵大将军兴奋得手舞足蹈,口里大喊着,‘肯德基,肯德基!’你们还别说,大户人家起的名字就是听着好听,哪里像我们这些贱民,不是二狗子,就是三狗子,听着都厌烦!”此时又有一位农妇加入这八卦的议论之中,只是这话题却是让周悦哭笑不得。
“什么啃的鸡啊,你家那位就是个白痴,人家那日赵大将军喊的是,‘菜花鸡,菜花鸡,’这名字,也没有什么好听嘛,我觉得老娘的名字比那好听多了,小红红,怎样?听起来就喜气!”
“都不对都不对,什么啃的鸡,什么菜花鸡,我那日就在附近,那赵大将军分明喊的是‘菜瘟鸡,菜瘟鸡’,不过老娘也很好奇,一只瘟鸡,有什么值得兴奋的,还不是被那些野人玩剩下的,哪里比得上黄花闺女。”
……
那此起彼伏,虽然压抑,但却火爆异常的八卦议论声,也彻底让周悦坠入冰窟,他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赵大山居然是先他一步,找到了蔡文姬,没错,赵大山喊得不是菜瘟鸡,而是蔡文姬!
而听这些农妇的说法,蔡琰似乎也是对赵大山没有恶感,甚至都当了他的老婆,不然哪里有什么半块面饼报恩的事情呢?
一时间,周悦也是心灰意懒,现在他只能是想着把时迁救出去,因为不管赵大山是什么身份,蔡琰一旦跟了他,大概就不会再离开了。
就在周悦给公孙二娘示意,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就听见小溪边一个比较高亢的声音响起,在这深夜里相当的明显。
“你这死老婆子!笨手笨脚的,你想干嘛?真是应该把你丢到野地里去喂狼,滚到一边去!”
这声音却是之前自夸自己年轻时候胸大屁股大的那位农妇,紧跟着,只听得‘哗啦’一声的水响,这凶妇竟是把人推到溪水里面,顿时,就引来一阵低低的笑语声。
“黑猪仔家的,不要乱叫,引来巡逻队,看你吃棍子不?”
“哼,老娘才不怕,老娘可是一枝花,随便几个媚眼丢过去,什么巡逻队也得乖乖的趴下!只是,这个老不死的,她怎么就不死呢,天天在眼前晃啊晃,真是晦气死了。”
周悦听到这番话,倒没有什么,公孙二娘却是忍不住同情心发作,她是最见不得这种事情的,当即就想冲过去,周悦连忙把她抓住。
“周悦,你也想坐视不理么?那贱妇太可恨了!”
“咳咳,谁说我坐视不理,看我的。”周悦无奈,只好低声保证道,让公孙二娘留在原地,他自己则是走了过去。
此时,那跌落溪水之中的那个老妇人,居然始终一声不吭,佝偻着身体,想努力地爬起来,看起来很虚弱的样子。
而这个时候,周悦才注意到,其实溪水边的这些妇人,大多数都是三四十岁左右的壮妇,基本就没有五六十岁的老年人,估计即便是有,也都在行军打仗过程中被淘汰了。
所以,那个看起来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就格外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