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美学观念清奇的艺术反派(27)

日子就这样平静地过去了一日有一日, 司静思大四了, 距离毕业也不远了，顾书衍这只已经在策划他们的婚礼了, 只是很多事情终究不如人愿。

就像这一日一样——剧情的不可逆性真是很强大，顾书衍还是碰见了女主角陈可可。

还是顾书衍牵着司静思上学的路上, 陈可可可能是有小儿麻痹或者四肢不协调, 她走着一条长长的平平坦坦的, 地面上的瓷砖干干净净的走廊都能左脚绊右脚的摔倒, 还是往司静思的方向摔。

顾书衍第一时间把司静思拨到了自己身后。

他有些恼怒, 甚至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也不想管什么是修养，就想开口臭骂这个冒冒失失的女学生。

只是对方茫然着双眼一抬头的时候, 顾书衍愣住了, 所有的语言都卡在了喉咙。

面貌平平的人，怎么会有这样清亮的眼睛呢？顾书衍想。

“对不起，非常不好意思，我不小心绊倒自己了……”陈可可看见是个气度不凡的人，忙不迭地道歉，只是还是趴在地上没起来, 正等着对方把自己扶起来呢。她就发现了一个老熟人。

“是你！”

司静思从顾书衍背后走了出来, 点点头, “是我没错，小师妹，继撞了我之后, 你又撞了我男朋友，我们可真是有缘分。”

陈可可瞠目结舌：“他是你男朋友！？”他不是炽手可热的美学大家、风险投资家顾教授吗？

“他不是我男朋友，难道还是你的？”司静思轻轻地笑了。

顾教授也从恍然中回过神来，“司同学，我们还是先去上课吧！”

他牵着司静思离开了，一句话也没有多说，但是失去了眼睛而感官都比常人强悍的司静思察觉到，有什么东西……改变了。她皱着眉头强行忍下内心不好的猜测。

已经有好几天了，顾书衍似乎背着司静思在搞小动作。顾书衍还以为司静思是察觉不到的！

但是司静思有上帝视角的1314一直在给她打小报告。

真是贼心不死啊，那么想要将她制成琥珀吗？这样爱一个人……真的是爱吗？她有时候真的无法明白顾教授的想法，那样的癫狂而不理智，像是给自己带上了镣铐的人，为了某个目的不管不顾地不让自己解脱。

顾教授是一个非常偏执的人，特别是在美这一块，他偏执固执得无可救药。

就像是告诉他，悬崖下面有一朵世界上最美丽的花朵，即使知道往下爬死得血肉模糊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顾书衍都会往下爬，即便是看那朵花一眼都好，必须去！

就像是这几天，前些日子风平浪静之后，如今就像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了。

“顾教授，你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司静思认真地问他。她难免有些心冷，无数陪伴和劝告都是无用功，他终究是死死地坚持自己的想法，决计不离开那恶心人的茅坑。

“我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呀，司同学？”顾书衍走了过来，伸出手，指尖微凉，眷恋地一寸一寸在她的脸庞挪移，最后忍不住深情地吻了上去。

司静思只感觉他的回答让她像是被密密麻麻地针尖扎进了心口一般，真让人心寒啊，顾教授，她紧闭的眼睛，酸涩得很，无法落泪。

而顾书衍亲吻着自己最爱的女人，想着即将发生的事情，他将会永远永远地拥有她，司同学……那么美好的司同学会永远在自己身边，一想到这件事，顾书衍就感觉心口涨满了欢喜和满足，癫狂而病态。

藏了那么久，他终究还是将心底里那只野兽拉开了门栓，释放了出来，怎能不来一场惊天动地呢？

我那么爱你呀，司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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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4一直在司静思脑海里尖叫，但是司静思很长一段时间不理它。

【司静思：你好点了吗？】

【不好，宝宝一点儿都不好，宝宝都跟你说了！！！他的麻醉剂准备了你的分量！宝宝从种种蛛丝马迹中分析出来了这货的打算，他要取了女主角的眼睛，嗷嗷嗷嗷嗷……那样子的话，跟剧情根本没有区别啊！】

【司静思：嗯，取了女主角的眼睛，然后呢？】

顾书衍这段时间似乎是很忙碌，偶尔和司静思见面，但是他那样热烈而疯狂的眼神司静思看不见，他不再亲吻司静思，似乎是不想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的印记，他想要将她养成一个陶瓷娃娃，精美无暇的陶瓷娃娃，很快……连缺失了眼球而显得凹陷了一些的眼睛就会变得不一样，那样的完美，让他无法自拔。

他忙着策划自己人生中最伟大最绚烂的计划，为了这个计划，顾书衍几乎要把和司同学的婚礼策划推后了，原本他已经放弃了要让司同学永葆青春的想法，因为他无法忍受残缺，但是更加无法忍受强行的补充……他找不到能够让自己满意的义眼，经历了诸多努力之后，他更是无法制作出能够让自己满意的义眼，那……他只能选择放弃要给予最爱的司同学永恒的生命这种想法。

但是——哈！瞧他发现了什么？一双美丽又淳朴的大眼睛，或许与司同学的气质不那么地符合，但是，但是这是他目前为止见过最美丽最合适的眼睛了，只要用一点特殊的手法，天才一般的顾教授，他敢保证自己能够让司同学拥有一双美丽的义眼。

他那伟大的计划本来已经要半途而废胎死腹中了，然而当他撞见那双眼睛的时候，顾书衍只感觉一根名为理智的弦崩断了，那样疯狂的执念死灰复燃一般——再也无法抑制心底的猛兽。

他日日夜夜面对司同学，脑海中却无法抑制地幻想着她将永远拥有这样的美好，一点儿都不会改变，那样的想法让他疯狂，癫狂，无法控制自己，像是魔障了一般。

他很清楚自己有着偏执的倾向，在面对美的时候特别的明显，但是没曾想到，如果是面对司同学……他就像疯了一样，毫无理智可言。

【然后？然后他会把女主角的眼睛做成义眼送给你，然后，再然后，他就会杀了你，宝宝已经警告过你了！他准备的麻醉剂包括了你的用量！他会杀了你的！】1314有些绝望，它无往不胜的宿主似乎要载在这个反派身上了。

这个一直以来都温和有礼，默默涨好感的反派。

那么容易让人放下心防的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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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书衍清楚地知道，他已经很多天没有和司同学好好沟通过了，距离他们上一次的沟通，仅仅两句话司同学就负气离开。

“顾教授，您真的没有事情瞒着我吗？”

“当然没有，司同学。”他冷静自持地连自己都难以置信，面对自己深爱的人，竟然可以做到这一步。

司静思只感觉一阵难受和难堪，面前的这个人，他所有的计划和动静事无巨细她都知道，但是他却可以声音平稳，语气淡然如初地对她撒谎。

她第一次恨自己没有眼睛，如果她拥有一双眼睛，她必然要用冷冽的目光凝视他的双眼，看破他所有的伪装，让他所有卑劣的心思都在她双眸之下无处遁形。

然而很可惜，她没有。她恨透了自己没有眼睛，无法直视这个人的卑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