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贾哈哈大笑:“跟我合作的导游有五六位呢,他们都会继续往坤昌寺带人。还是老套路,游客中邪之后,就有可能让导游在泰国帮他们寻找能解邪气的阿赞师父。那位阿赞师父要是能在曼谷附近居住最好,施法也方便。到时候我们瓜分所得,你和阿赞师父共得四成,我和导游各分得三成,怎么样?”
这种分法很合理,方刚笑着说问题不大,可也得考虑考虑。拉贾连忙说:“没问题,你们慢慢考虑。要是你们同意当然好,但有两点要注意,一是希望严格保密,二是那位阿赞师父必须随时都有时间处理中邪游客的生意,要是和其他生意撞车。也要推掉,以这边为主。”
“那阿赞师父会不会饿死?”方刚哼了声。拉贾笑着说当然不会,他和五六名导游合作紧密,庙里每年至少能接待二三十位游客,大多数最后都会回来求助导游。我在心里迅速计算,全年下来净利润就是一百多万人民币,而且还不算接其他生意的收益。我分得五成的话,也有五六十万。比我现在全年卖佛牌的净利还高出近一倍。
与拉贾又聊了一阵,双方离席告辞。方刚开车载着我们,照样先去偏僻处兜圈子,以免有人跟踪。路上,登康问我们什么打算,我看他明显动了心,很想跟拉贾合作搞这种生意。方刚说:“设局坑客户,这种事反正我方刚是死活也做不出来的。”
登康生怕我受感染,连忙说:“你这些年帮多少客户落过死降?这有什么区别吗?起码那些游客还能花钱驱邪,你落死降才是直接把人搞死吧?”方刚哼了声,说我只不过是卖菜刀,而你这样的话,就直接用刀砍死人了。登康说你落死降也和直接杀人没区别,两人呛起火来,我连忙阻止。
路上我想了很长时间,的确。牌商平时都会接落降头的生意,不管这个人是否该死,最后都要将其搞死。我也一样,但经历过两次害死无辜者的落降生意之后,比如雅加达那位想弄死继子的汪夫人,和香港那位要杀亲夫的琼姐,我就不再接落降生意,但情降除外。
所以要是真跟拉贾合作,那就比给无辜人落降头还不如,虽然那些游客多数都会回来花钱消灾,可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回来,至少还有两三成。最后都病发而死。
当牌商这两三年,我越来越清楚报应的力量,卖出去的小鬼、人胎路过和山精也是极阴物,害了不少客户,在内心深处,我还是比较害怕以后自己也遭报应,所以我决定,不跟拉贾合作。但看到登康这副感兴趣的模样。我又怕他通过别人去跟拉贾接触,非要赚这笔钱不可。
回到阿赞巴登的住所,我私下和方刚说了心里的想法,他说:“随他去,爱找谁就找谁,你不参与就行。”我对登康表明自己的意思,也让他最好别打这个主意,光是我们三位牌商联系的生意也够他赚的。没必要非这么搞,登康没说话,表情不太高兴。
原以为没有我牵线,登康就算想赚这份钱也没戏。万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自己去找到了拉贾。
怎么找到的我不知道,也许是从我手机中偷得电话号码。要不是那天有导游带着两名客户来到阿赞巴登的住所,我们还蒙在鼓里。
这名导游也是拉贾的合作伙伴。两名客户则是澳门的商人夫妻,拜过坤昌寺都有近两个月了,男的已经奄奄一息,眼睛通红,被导游给背进屋的。因为阿赞尤已经报废,这男人体内的邪灵谁也解不了,只能等死。
当天午夜,登康给这男人施法,成功地驱除了他体内的邪灵。次日看到丈夫恢复,那女人跪下来给登康磕头,说他是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把登康给乐得不行,女人当即从包里掏出一百万泰铢的钞票交给登康,千恩万谢地和丈夫走了。
这三人前脚刚走,我们三人就爆发了,方刚、我和阿赞巴登都很生气,方刚质问登康为什么暴露阿赞巴登这个住所的位置,又是什么时候和拉贾联系上的。
登康哼了声:“放着大把的钞票不去赚,当初为什么要修法?”
我说:“就算你非要跟拉贾合伙,也完全可以另租一间公寓吧,非得在这里吗?这可是我们几个人的秘密据点啊!”登康没说话。也不再和我们沟通,自己进房间去了。次日那名导游来到这里,登康把五十万泰铢交给他。这导游高兴地说,因为是首次合作。拉贾主动要求少拿十万,只收二十万,导游那份照常,而多给登康十万泰铢。
导游欢天喜地的离开,临走时对我们说,没想到居然还有能解开坤昌阴神像邪灵的阿赞师父,太厉害了。
看到登康数钱的兴奋劲,方刚这气就不打一处来,他用眼睛狠狠瞪着登康。其实我知道他最生气的不是登康非要赚这份昧心钱,而是他不应该背着我们私自行动。我们这几个人,早就形成一个固定的团队,每个人都不是孤立的,现在登康抛开我们,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让我们很失望,也没安全感。
登康将二十万泰铢的钞票递给我:“给,这钱赚得多容易!”我没接,只摇摇头。登康笑笑,把钱放在我身边,起身出去了。
“他是这么爱钱的人吗?”方刚忍不住问阿赞巴登。
阿赞巴登说:“也许他有别的打算。”我说他能有什么打算,家人妻儿都没有,赚那么多钱,是想当东南亚首富吗?
我和方刚晚上在酒吧喝酒,他说:“熊导游的事一天不解决,我们就不能真正轻松,而且拉贾这家伙是否在打歪主意,现在也是未知数。阿赞巴登的住所也不是那么安全了,我建议在曼谷市郊租一间旧公寓,不要太荒凉,明天我们就去找。”
第0881章 反攻计
“好吧,”我回答,并掏出手机,“这是下午拉贾给我发的短信,说庆祝合作愉快,以后有事常沟通。”
看着我的手机屏幕,方刚撇了撇嘴:“难怪登康这么高兴,钱赚的太容易,谁不动心?”我笑着说咱们不动心就行,这要是让老谢知道,非死扑上去不可。
几天后,在方刚的带领下。我在曼谷市西北郊的某路段租了间公寓,做为今后活动的秘密地点。为了让大家熟悉这个地方,方刚特意让老谢赶来,开着车带上他和登康、阿赞巴登等人跑到这间公寓。把地点都记牢。
登康在屋里转了几圈,说:“就是有点儿小,别的还好。”方刚生气地说这公寓的租金由你来出,谁让你把阿赞巴登朋友的住所给暴露了。登康连连点头。说没问题。
对于登康的行为,我也能理解。因为在平时的一些生意中,登康确实表现得比较无所谓,他觉得什么生意都可以接。现在既然已经这样,我们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要不是拉贾设的圈套就没事,我最担心的是拉贾仍然在和熊导游勾结,所以方刚决定,对拉贾和熊导游的跟踪,要当成长期任务来抓,不能放松。晚上商量这个事的时候,登康举双手同意,并主动承担了这笔不算多也不算少的跟踪费用。
从曼谷回到罗勇表哥家,呆了十几天,每天就是吃吃喝喝和遛狗。金蛋仍然很淘气,表哥仍然生意忙,我仍然闲得要死。那天晚上,方刚给我打来电话,语气很激动:“他妈的,老子要一把火烧掉拉贾的那个坤昌寺!”
“为什么?”我连忙问道,把心提到了嗓子眼,难道又和熊导游有关?没想到接下来方刚给我讲的,却不是我所怀疑的事。
阿赞巴登给方刚打电话,说刚才有个导游带了两名中年夫妻游客来他的住所,仍然是参拜坤昌寺之后中了邪。导游告诉他们只有曼谷的登康师父才能解开,要价一百万泰铢。那对夫妻中的男人已经爬不起来,而女人一直在哭。登康在询问后得知,这对夫妻是中国宁夏人,家境平平。妻子患上比较严重的风湿症,身体越来越差。在结婚三十年纪念日的时候,丈夫非要带妻子出国旅游,而平时两人连宁夏都没出过。也没见过真正的大海。开始妻子觉得费钱,就不愿意,但丈夫坚持要去,妻子明白,丈夫是怕再过几年她变成瘫痪,这辈子太亏,就勉强同意了。
两夫妻在春武里某海滨酒店住下,酒店老板和他们攀谈,得知两人首次来泰国,也不知道去哪里玩。就掏出某私人导游的名片,称可以找他。打电话一问,妻子觉得这种私人导游太贵,但丈夫觉得既然已经出来一次,花就花吧。
这导游是拉贾的同伙,看到这对夫妻的穿着打扮并不像有钱人,就不太情愿。但心想很多有钱人都低调,于是照样带他们去了几个地方,包括坤昌寺,那丈夫也在拉贾的指导下,用血祭拜了阴神像。结果当然是不幸中招,四处寻医请仙都没效果,妻子听人说泰国很邪,就给导游打电话询问。
接下来的套路都一样。导游连说带吓唬,说只有登康能解决,不然你丈夫就得等死。妻子欲哭无泪,只好说得把仅有的财产--房子抵押给银行,才能凑够这二十万块钱人民币。导游催她尽快,不然后果自负,就这样,妻子抵了房产,带着钱和丈夫来到泰国。
登康给这男人驱邪之后收下百万泰铢,回头返给导游六十万,再把这事讲给阿赞巴登听。阿赞巴登想起之前刚到泰国时,为了给儿子治病,不得不去勒索某穷苦女孩的事,也是因为那件事结识了方刚。他觉得不妥,就对方刚讲了。
方刚很生气,立刻打电话给登康,说怎么什么钱都赚。登康也无奈地表示,夫妻已经来了,丈夫只剩半条命,施法肯定要做,就算他不收钱,也都是便宜了导游。他想把自己这份退回去,但拉贾不愿意透露那对夫妻的联系方式,让登康把四十万泰铢交给他。由他转交过去。
“拉贾这个混蛋,明显想私吞!登康不会真给了吧?”我也气得不行。
方刚说:“用脚掌也猜得出来啊,登康没有那么傻的。但这也说明,拉贾和登康的合作是实打实的。里面应该没有猫腻。”
其实从那位倒霉的黑衣阿赞惨死在那空沙旺树林中,就已经能看出拉贾找我们是真心合作。我想了想,问方刚什么打算。方刚说:“阿赞尤身为黑衣和降头师,串通导游坑客户,这是最令人痛恨的行为。可现在登康就成了第二个阿赞尤,我们不能让他这样继续下去。我想搞垮那个坤昌寺,你想不想帮我?”
我连忙说:“那还用问?你方老板的事就是我的事啊!”方刚嘿嘿笑着说他有个计划,首先要我们最好能去那个坤昌寺看看。了解一下情况,借口他都想好了。
听完方刚说的这个借口,我笑着说:“方老板聪明,这借口连我都得相信!”
那天,我和方刚来到曼谷,对两位阿赞说已经打电话给拉贾,今天要去那空沙旺的坤昌寺去看看。登康很奇怪:“那寺庙有什么可看的?”
方刚说:“不光只有导游能带游客去参拜坤昌寺,牌商也能。我认识很多有钱客户,也可以带他们来泰国游玩,顺便就去坤昌寺,但要先考察考察情况。”登康斜眼看了看他。嘴上没说什么,但那副表情就很明显是在说你不是装清高吗,现在怎么也要加入。
开车出发的时候,我俩让阿赞巴登也跟着,他可能也很想看看什么阴神这么厉害,就同意了。登康也想跟去,被我拒绝:“你最好别露面,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事,最主要的是,你是这个链条中的主角,总抛头露面,会增加被人盯上的机率。尤其要是熊导游也在暗中盯着坤昌寺的话,看到你就麻烦了。”
登康只好撇撇嘴,回屋去了。方刚载着我和阿赞巴登前往那空沙旺。到地方之后,拉贾亲自在树林外接我们。这家伙穿着黄僧袍,看上去假模假势的。在半路,拉贾问阿赞巴登,您就是登康师父吗。
“他是我们的朋友,也是很厉害的阿赞,想感应一下阴神的力量,今后如果登康师父没时间,他也可以代替登康为游客解除邪灵。”我回答。拉贾“哦”了声,看样子挺高兴,而阿赞巴登却看着我,表情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