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2 / 2)

小赵说:“我爸以前告诉我,你卖给他的泰国佛牌能辟邪,他不是说那阵子总撞邪吗。晚上老梦游。后来说有效果,可现在怎么又这样了呢?”

“你知道你爸是做什么工作的吗?”我忍不住问。小赵奇怪地说他爸就是农民,他家在濮阳农村,农民除了种地还能有什么工作。我心想,这个老赵隐瞒得还挺深。连他儿子都不知道老爹经常盗墓。

这事其实我都不想管了,一个盗墓贼有什么可怜的,但又想到老赵卖玉佩我还得了一万块钱的提成,于是我就给老赵打手机过去。

接电话的是个中年妇女,河南口音比老赵还浓。我几乎都要听不懂了,只好让她尽量把语调往普通话上靠,能靠多少靠多少,这样一来,我勉强能听懂八成。她是老赵的老婆,跟我说:“田老板,俺家老赵这是咋啦?今天早上这脚就全是泡,到现在也没醒,全身都是铁青色的,身上还有股死老鼠味。都臭死人了!”

我说:“是不是他又干老本行去了?”

赵妻一愣:“啥、啥老本行?”我笑着问你自己丈夫是做什么的,难道你还不清楚?赵妻嘴硬地说我们都是农民,成天就是土里刨食,哪来什么老本行。我问:“没猜错的话,你丈夫最近又得手了吧,弄了多少古董,都卖给北京琉璃厂那个x老板了吧,那x老板是我的客户,你们之间的线还是我牵的呢。”

这话让赵妻半天没能发出声,我让她说实话,赵妻叹了口气:“也不能怪俺们去挖红薯,种地能打多少粮食,一年到头也卖不了几个钱,供孩子上大学都不够学费,还得去借!能赖俺们吗?”

我没听懂挖红薯是什么意思。后来一想,估计是河南人对盗墓这种行为的术语吧。我问:“从老赵戴那两条佛牌开始到现在,他总共干了、挖了几次红薯?”

“也就是两三回,”赵妻说,“前两次都是小坑,没啥东西,第三次也就是上个礼拜的事,挖了个大坑,说有啥青石条的墓石封着,打不开,过几天要从洛阳那边叫个人过来帮着一起弄……”

我问:“然后老赵就这样了?你说的那个大坑是不是在野地里,旁边还有个堆满大石头的坑?”

第0559章 卖了好价钱

赵妻很惊讶:“你咋知道?”我正在想怎么回答时,听到话筒那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大叫声,好像在叫“玉佩,我不知道,不知道啊”的话。赵妻说:“老赵,哎呀妈呀,你可算醒啦!”

我心想,老赵这是醒了,得赶紧问他。我让赵妻把电话给老赵听,赵妻说:“他现在还说胡话呢,不行啊,田老板你过一会儿再给我打吧,我先看看他!”电话挂断,我过了半小时再打过去,还是赵妻接的。声音带着哭腔。

她说:“田老板,俺家老赵到底咋回事啊,一直说胡话,说啥玉佩不玉佩的。”我问具体说了什么,赵妻说:“刚才我问他饿不饿。想不想吃饭。可他就会‘把玉佩给我’这句话,而且说话的腔调也奇怪,好像不是濮阳话,说不好,就像鬼上身了似的!”

“那块玉佩是怎么来的。你知道吗?”我问。赵妻直言,就不就是有一天晚上他梦游,梦到去个大户人家,出来的时候顺手拿了这么个东西,结果早上起来。我翻他衣服口袋,还真有个玉佩,后来卖给那个北京的x老板了,卖了十万块钱。

我心想还真不少,笑着问:“为什么不和江老板合作了呢?”

赵妻说:“别提了。那个江老板跟俺家老赵合作好几年,越来越狡猾,就给两万。”我心想这个赵妻也是实惠人,什么话都招了。

在和赵妻谈话的时候,我听到话筒那边传出老赵的叫声,语调确实和他平时不一样,虽然也是河南口音,但平淡得多,和普通话区别不大。听到他在叫:“为何拿我玉佩?为何?”

换成两年多前,我可能打死也不相信,就算亲眼见到也没用。可现在这种事我见得也不少了,在阿赞师父施法时,很多中邪的客户都会被阴灵附身,说话的腔调就和阴灵生前一模一样,甚至性别也会改变。比如男客户中邪时,会用女人的声音说话,特别诡异。

我说:“看来是和那块玉佩有关,都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不说实话,那我也没办法帮你们了。”

赵妻连忙问:“啥意思啊?田老板,俺把实话都说了,你咋还能这么说俺?”

“你们这块玉佩明显是盗墓的时候挖出来的,总去挖几十甚至上百年的坟,老赵的身体被坟墓中的阴气侵扰,所以才会有那么多梦游症状。他每次梦游出去走几个小时。脚心起大泡,所看到的什么集市、大宅等都是幻觉。请了佛牌之后,本来都没什么事了,可他继续盗墓,经常惊动死者的阴灵。所以就又出事了。”我回答。

赵妻带着哭腔地说:“这个道理我们都知道,现在也后悔了。可、可这个玉佩真不是挖红薯给挖出来的,俺不骗你,俺家老赵挖红薯也有几年了,卖了几十几百件东西,也不差这一件,真没必要骗你呀!”

我心想她说的也有道理,已经承认了自己的盗墓行为,没必要非隐瞒这一件事,可这事明显和玉佩有关。

“田老板,俺家老赵这可怎么办啊,万一被邻居听见,再传到乡长耳朵里,那可就糟糕啦!”赵妻哭着说。

我是既高兴又厌恶,高兴的是又有生意上门。厌恶的是对这种盗墓贼还是很鄙视。不过一想,有钱赚就是理,管他什么贼,到时候让他多吃点儿苦头,再告诉他这就是报应。以后他就不敢再盗墓了。于是我想了想:“你们可以试试从泰国请法师来给老赵驱驱邪,作作法事。”

赵妻迟疑着:“这个……得多少钱啊?”我告诉赵妻,从泰国请法师来,收费至少也要三五万元人民币,先付一半定金,没效果也不退。

“啥?这么贵,还得先付一半,没效果还不退钱?那成啥事了!”赵妻立刻叫起来,我说那你们就去想别的办法吧,赵妻唉声叹气地挂断电话。

父母家的房子终于装修好了。两人催我快相亲好结婚,我连声答应。那天中午,我和同学在西塔吃大冷面,这家饭店永远爆满,没有座位。很多食客居然捧着碗在饭店里站着吃,也是佩服。

正吃着,我的手机响起,是老赵的号码。以平时的经验,在这种情况下,都是客户自己找人驱邪没成功,才会给我打电话,否则就没必要再联系我。接通后一问,果然,赵妻托人在濮阳北部找了个当地著名的神婆,称能沟通阴阳,与死者谈话。收费倒是不贵,也就一万块钱红包,但施法过程中,老赵突然发疯,对着神婆说“还我玉佩”、“为何盗我凤佩”的话,还死死掐着神婆的脖子,差点儿把她给掐死。那神婆灰溜溜地走了,可能是不好意思,只拿了三千元的红包。

赵妻说:“唉,那些巫婆,都是骗人的,俺现在压根就不信!刚才江老板给老赵打电话,问最近咋没挖东西给他。俺说了老赵这个病,江老板说国内的啥神汉道士没用,最好能从泰国请法师来作法事,那才管用呢。”

我心想那个江老板真够意思,这事成了之后,我必须得好好谢他。就说:“早知道那三千块钱是不是就省下了。”

“可你这泰国作法事也太贵了吧,要好几万块钱?”赵妻说。我告诉她,一分钱一分货,不光买黄瓜,作法事也是这个道理。之前再穷的客户,因为撞了邪,找过不少巫师神汉都没用,最后还是从泰国请的阿赞师父施法,四处借钱凑足五万块,才解决了问题。光心疼钱不行,要是再拖一阵子,老赵的病越来越严重。说不定就不是大半夜梦游了,而是把你掐死,到时候你说你冤不冤?

听了我的话,赵妻吓得声音都发抖:“我的妈,那、那可咋办呀?我的天呐!”我说要么你继续找巫婆神汉或者道士和尚。要么在我这联系泰国的阿赞。

赵妻想了半天,最后带着哭腔说:“那还是从泰国找法师吧。得多少钱?”我想起登康和我说的话,就报出六万元人民币的价格。虽然老赵夫妻只是农民,但他经常盗墓,光和我那位北京的客户就合作过三次,玉佩也卖了几万,所以老赵手里肯定不止十万块钱,这种人不宰白不宰。

“能不能便宜点儿啊?六万也太贵了,俺们都是农民,一年打的粮食也卖不了两万块钱呀!”赵妻嘬着牙花。

我冷笑:“别装了,你家老赵在这半个来月,光和北京那位老板就交易了三次,还不算玉佩卖的那几万块钱。他干了好几年盗墓行当,怎么可能没钱?我朝你们要六万已经是良心价,换成别人,开价十万你怎么办?不想出就去找别人,可你们能保证下次遇到的不是骗子,或者给了钱没效果?”赵妻不说话了。

我又说道:“所以,少半毛钱都不行,泰国的阿赞师父可不比中国那些骗子,人家是真正有法力的,成天和鬼打交道,他们自己都差不多成半个鬼了,你敢跟鬼讲价吗?”赵妻被我这话吓得够呛,问:“啥、啥、啥?那些泰国法师也是鬼?”我说那只是打个比方。他们当然是人,只不过他们每天都和鬼沟通,性格都很怪异,我也不敢和他们讨价还价,不然人家都不帮你。

赵妻说好吧,问怎么给钱。我说还是老办法,让你儿子在淘宝上付定金两万五千块钱,款到后我这边马上给泰国的法师订机票,到时候你们要把详细地址和路线发给我,或者托人派车来接,以免我们迷路。

第0560章 尿炕

就这样,过了两天小赵在qq上和我沟通,让我建立了标价为两万五的商品链接,注明是“作法事定金”。款到后我立刻给登康打电话,让他来国内施法。没想到他人并不在马来,而是在印度尼西亚的加里曼丹岛东部办事,说是在当地找那种怀了三胞胎而难产死亡的孕妇,用其婴胎制成极阴古曼童子。效果非常霸道。

既然他有事,那我就找别人,想起已经很久没和阿赞nangya联络,就给她打去电话,把情况一说。阿赞nangya称要去新加坡那边停留几天,有个朋友介绍在当地开个法会,看有没有效果。

只好再给老谢打电话,毕竟他和阿赞洪班熟,要的价也不会太高。听说有施法的生意,老谢特别高兴:“好说好说,我这边收三万五千块人民币,包括来回路费。怎么样?”我说没问题,告诉他我这边会给阿赞洪班订机票,不过你最好就不用来了,免得还要多花钱。来回机票怎么也得几千,这钱省下来你自己留着好不好。

没想到老谢却说:“我还是去吧,不然我不放心啊。”我心想老谢平时极节省,好几千块钱的路费完全可以省下,他居然不同意,这是很奇怪的事。后来我又想,每次找阿赞洪班驱邪,老谢必定都要跟着,估计是怕我和洪班以后单线联系吧。

老谢嘿嘿地笑着问我:“你这边收多少钱?”

我说:“不多,也才六万块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