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在这里做什么?”
庆安脸色有些难看,有羞愧又有愤懑,还有一些唐其来不及细看的东西。唐其松开了庆安,心里大概明白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
庆安直视着唐其,唐其亦是看着他。庆安突然屈膝跪下,朝着唐其行了个大礼。唐其吓得赶紧闪开,有些无措。
“公子这是做什么?”
庆安直起身子,目光诚恳。
“以前我无知自负,更加错信了人。今日我庆安前来请罪,也请唐其大哥直言,我庆安究竟还有什么地方可取,还有什么地方可用,无须顾忌。”
说完这个,他又突然低垂了脑袋。“那些死伤的弟兄,等我拿回黎国大业之后会亲自上他们坟前负荆请罪。亦或者,大家如果有更好的选择,到时候庆安也能退位……的确,我这样无能的人根本就不配坐上那个位置。”
唐其愕然,心里暗忖这话他是千篇一律的说,还是真的是心中所想?唐其沉默片刻,突然转身回到屋前,开了锁,推了门。
庆安紧咬牙关,心中惴惴难安。他最没把握的就是唐其,他是犹豫了好久才终于有勇气找过来的。果然,唐其根本就不屑自己,所以把他晾在这里自己进了屋……
庆安脑子一团乱,本可以站起来,可他还是固执的跪着。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又在听见了脚步声,庆安知道是唐其重新回来了,可刚一抬头,嗖嗖的利剑就擦着他的身体而过,他僵直的后背顿时一片冷汗。
愣怔间有人拽了他一把,将他直接提了起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整个人又被扔到了一边去。
庆安后脑勺撞在墙上,脑袋有些晕眩,但耳朵却能听见就近在身旁的兵器交锋声。等他缓过劲儿来时,一把亮着寒光的剑已经朝着他猛刺过来。
庆安后背就是墙壁,唐其被两三个人缠住,根本就分身乏术,他余下的三个方向也还有七八个人。
他根本无处可逃……
“公子快走!”
唐其不知道是怎么脱的身,在危急时刻替他挡开那一剑。庆安双腿发软,根本就没力气逃跑,只能紧紧抓着唐其。
唐其一面掩护庆安,又用脚尖挑了一把带血的剑递给了庆安,“拿着!”
庆安颤抖着双手,像个傻子一样的握着那把剑瞎比划。唐其独自一人已经杀了三四个,余下几个也都带了伤。
“前太子遗孤也就是这么个德行而已,真真是比不上我们在位国主。就你这怂包样子,黎国江山怎么能交到你的手里。”
庆安羞愤不已,眼中恨意增生。饶是被如此挑衅,庆安竟然难得的冷静。
“唐其大哥,你有几分胜算?”
唐其有些意外,“六分。”
庆安突然勾起了唇角,握紧了手里的剑。“那现在就是七八分了。”
最后一个字说完,庆安突然提剑就冲了上来疯扫一通。对方没防到他这么乱来,一时间竟愣了片刻。唐其看准机会,就这么片刻的时间就冲了上去,身形利落手法狠辣的又解决了两三个。
唐其并未恋战,在对方乱了阵脚之后拽着庆安就离开了这个是非地。
逃开之后,唐其没把庆安送回藏身的青楼,只是把他送到他们在都城里的一处落脚点。客气的安置好了庆安正要离开的唐其却被叫住。
“唐其大哥,你受伤了。”
借着烛火微微的亮光,庆安才看见唐其身上好几处都受了伤。
唐其低头看了一眼,满是无所谓。“皮外伤而已,公子先休息吧。”
说罢,他也不再理会庆安,就这么离开了。
翌日。
这几日都城早已乱成一片,处处都有士兵守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遇人就要盘问,确实是足够谨慎。可就是这么个地方,俞翀唐其等人依旧能够来去自如,毫无顾忌。
问了问死去的弟兄,在对对现在的人数,俞翀才让唐其把所有人都召集起来。等人都过来时,天已经微微亮了。
俞翀找了一圈,问唐其:“公子呢?”
唐其神情微妙,“昨夜晋立夫的人突然来袭,属下就做主给公子换了地方。”
看着他的神情俞翀就知道庆安一定是去找过唐其了。他颔首,“去叫公子过来,这件事情还得有他来决断。”
唐其刚把事情吩咐下去,又听俞翀问:“那些银子都存起来了?”
“存起来了,听二爷的,动静做的很大。”
“哦?他们都是什么反应?”
“七家票号里三家想要明拒这笔生意,三家态度不明,只有一家点头说了会把这银子保到底。”
俞翀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只有一家?你觉得有多少可信?”
唐其脱口道:“九分。不过当时属下动作很大,现在整个都城的人都知道二爷你明目张胆的把国库银子存在了这几家票号里,就以名义来看,另外那六家应该不太敢把银子交出去。”
“那可不一定。”俞翀轻嗤一声,说:“明着是不敢,但是私底下谁知道?”
“那就叫人私下里传言,将这几家票号会暗地里把钱送出去,以百姓之口来断了晋立夫的后路,也让这态度不明亦或者是阳奉阴违票号直接关门。”
俞翀眉梢一挑,颇为意外的看着正走过来的庆安。
之前被唐其吩咐去把庆安接过来的人抱拳对各位说:“属下去接公子时,公子已经自己朝着这边过来了,所以才这么快就能回来。”
唐其当即黑了脸,“公子太任性了,万一路上又出了事儿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