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又想到,不是儿子,女儿也行,跟小媳妇一样的女儿,同样白胖胖的,又娇又软,一笑起来,也甜兮兮的。最好啊,她能随她妈妈长,乌黑的大眼,小巧的鼻子,殷红的小嘴儿,还能张嘴,奶声奶气地叫他“爸爸”……
“嘿嘿……”想得太美,他都给笑出声来了。
那个傻样儿,把陈妈妈也给逗笑了。
“就知道你心里也想要孩子,现在,不会怪妈给你求这道符了吧。你听妈的,加把劲,赶紧让你媳妇儿给你生个娃。你这媳妇性子有点烈,你这一走,也就只有让她生个娃,才能让她安分。这女人啊,有了娃,就被绑住了,就不会动不动地想着回娘家了。”
陈道南愣了一下,抓着求子符的手,不由得紧了紧。在陈妈妈问他是不是听明白了的催促下,他点了点头,可出门钻入厨房后,他却发起了呆,眼底闪过很多挣扎。
最终,他将求子符小心地往胸口贴了贴,又冲着老庙的地方简略地鞠躬拜了拜,才将那符给收到了裤兜里,给小媳妇弄起了吃的。
等照旧由小媳妇吃得叫了停之后,他将在炉灶里烤好的红薯给端了上来。
上次换粮的时候,他顺带也买了些整只的红薯,一部分算是“还”给了二嫂,依旧算作她的孕妇餐,另外一部分备着,就是等着临走前的那一晚,烤给媳妇儿吃。
炉灶里烧着火,烤红薯根本不用刻意讲究,直接将整只红薯塞进去,贴着火就行。
这在当下,算是一种挺奢侈的吃法,因为烤着吃,必然要比煮着吃要浪费不少红薯的外层,但烤着吃的味道,却比煮着吃,要香甜更多。糖分根本不会因为水煮而流失,所以扒开的红薯,黄中带红,甜极了。
蒲苇一嗅到那甜香味,眼睛就亮了。
“你还弄了这么个好东西啊,怎么不早说呢。”她摸摸自个儿肚子,赶紧决定起来动一动,好让肚子空点地儿出来。
但她又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你不会……又要让我叫吧?”
“啊?”
“第一天晚上,你忘了?”
他立刻脸热,尴尬地转移了一下视线,然后又飘了过来。
“咳!”他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晚上还得麻烦你叫一下。”
老娘特地求来的求子符,指不定晚上会来检查下效果。
她嘿嘿一笑,“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只是既然提到这一茬了,他就把身上的求子符给拿出来了,也解释清楚了这东西的来龙去脉。
蒲苇无所谓信还是不信,但她比较好奇,“你和我都没有真的办事,你就真的把这给接了?”
唰——
陈道南黑脸爆红,磕磕巴巴地问:“你……你都知道啊?”
一个黄花大闺女,怎么就能那么镇定地提那种事呢?
蒲苇嘻嘻笑,觉得男人这反应有意思极了,“嘿,那种事,按照一般的说法,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我清楚着呢,光叫可是叫不出娃娃的。”
戏谑的眼神,弄得他全身都热了,热得开始往外冒汗。
“咳,你,那个,你先收起来吧。”
收起来是没问题的,她也乖乖将求子符给压在了褥子下。但有一点,她挺好奇的。
“你真的要等结婚报告下来再……再办事啊?”
他紧张地立刻抹了一把汗,心虚气短地问:“你……你是不是着急了?”
她着什么急!
她在心里暗暗吐槽。
她巴不得他别碰她呢。
她只是挺好奇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是身体上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顾忌着前头的那位……
后者的猜测,让她略略有些不爽,但她给压了下去。
据她所知,他们这一代的习俗,多的是先上车后补票的,说的再通俗一点就是,多的是先办婚礼把人给娶进来,生米煮成熟饭,然后等孩子生了好几个了,才去扯结婚证的。
男人现在这做法,放到当下,应该算是有点另类吧?
她揣摩着。
他却担心她有什么不好的想法,更怕伤了她的心,赶紧一把拽住了她的小手。
“我不……那个,绝对不是在嫌弃你,而是你之前太虚弱了,不能那样,现在……”
现在你跑到了我的心里,我舍不得,舍不得见你吃苦。
他不好意思对她说那样太过亲密、太过情感外露的话,就斟酌着,继续道,“现在我怕会不小心让你有了孩子。我走了之后,还不知道你在这里会呆得好不好,若是……不好,再有个孩子拖着你,你这日子,得多苦!
但你要是一个人的话,你忍不了,就可以跑、可以躲,躲到你娘家,或者躲到三大爷家,都可以。所以我想来想去,还是不要那样了。”
他还没说出口的是,他也怕自己会惦记,抓心挠肝地惦记。部队里大家天南海北地闲扯的时候,也不是没聊过那些事。都说那种事一开禁,就会忍不了,想的时候会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觉的那种。
他现在还没对她怎么样呢,可是被她亲了之后,就会忍不住地去瞄她的唇,会想被亲的时候的滋味,然后心里就痒得厉害。
这还只是亲呢!
所以,马上要走的他,根本就不敢碰她,怕真的碰了,自己在部队里会想她想得根本就不能正常训练!
蒲苇愣在了那里,真是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原因。
那种不受控制的感动,又爬上了她的心头,搞得她的内心又开始又酸又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