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爱国嘴唇颤抖,他想说什么,可什么也说不出来。
元贝看着青谦眼里流露出一丝愧疚,她自责的说道:“青谦,这些年悬羊山辛苦你了,是我这个做师兄的不负责。”
青谦眼眶一红,他嘴唇张张合合最终直说了两个字:“师兄。”
元贝缓缓地应了。
乌东方看着被元老爷子附身的元贝眼神微闪,最终平静没有存在感的站在角落里。
过了一会众人的震惊之色消化的差不多了,元爱国声音沙哑的叫道:“爸。”
元贝目光慈爱的看着元爱国应声道:“你把孩子教的很好。”
“爸。”元爱国哽咽道。
元贝:“哎!”她的目光不变。
一直沉默不语的丁坤这个时候才口道:“大师兄,你不是死了吗?”
“青弦!”青怒喝道。
元贝摆摆手,她没有介意,道:“我死后的魂魄一直在小贝的身上休养,青弦,你不要在执迷不悟了,没有人能做到晦朔时间,人死如灯灭,师父在临死前都看开了,这些过去了,你还有什么看不开的。”
丁坤闻言瞳孔紧缩,他厉声道:“我为什么要看开,这么些年我终于研究出了回溯时间的方法,你这个时候出来又做什么?”
青谦没有听懂两人之间的对话,他疑惑道:“师兄,你们在说什么?你知道青弦他回溯时间想做什么?”
元贝叹息一声,缓缓地把事情说了出来。
“师父……”青元跪在地上看着床上骨瘦如柴的老人眼里是不可置信。
月前无禧下山访友,再回来的时候就是白发千丈和普通的老人并为不同,要知道无禧一直是和常人不同,外界都知道悬羊山的掌门无禧明明是已经是古稀的年岁,却长着一副黑发童颜八岁幼童的模样。
如今在床上躺着的无禧面容苍白,白发枯颜、灯枯油尽散尽修为。
听见徒弟的声音无禧用尽力气睁开眼睛,声音如丝极为缓慢的说道:“青元,为、为师、阳寿、将近,即日、起,你、你、就是、悬、羊、山、的掌门。”
“师父,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您为何……为何……”青弦用力抓着他师父干枯的手声音沙哑,他说不出将逝两个字。
无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青元知道他师父不想说,无论他怎么问也不会说的,他起身为师父盖好被子,给师弟青弦使了一个眼神,师兄弟俩人出了厢房。
青弦:“师兄,师父不是下山访友去了吗?为何现在回来变成这样?”
青元叹了一口气,道:“师父不说我也不知道,我开副药方子,你去抓药,我下山。”
青弦心里焦急担忧他师父,没有注意到师兄青元眼里闪过的风暴。
开完药方子青元就下了山,青弦在山上照顾师父,他几次开口问问究竟出了什么事情,无禧都是闭眼不谈。
吃了青元开的药无禧还是没有起色,气息越来越弱。
青弦焦急却毫无办法,他忽想起小时候闯祠堂见过的那本古书。
青弦低头看着床上几乎没有气息的师父,眼神犹豫纠结,他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是对还是错。
“咳咳咳……”无禧闭着眼睛咳嗽的很重,嘴角溢出了血丝。
滴答,滴答,滴答一连串的泪珠打湿在青色的背面上,青弦视线模糊,他抹了一把脸之后伸手轻轻的擦去他师父嘴角的血迹。
“哥哥。”奶声奶气的幼童抱着面前板着脸的小男孩。
“青弦,我是你师父,告诉多少遍了,再不敬为师罚你一天不许吃饭。”无禧看着腿上的奶娃娃不悦的训道。
小青弦不高兴的噘嘴,不情不愿的喊了一声“师父”。小青弦不明白为什么师父瞧着只比他大几岁,为什么不许他哥哥。
“你大师兄为你买的糖,吃完了去打坐习课。”无禧拿出一块糖递给小徒弟,伸手揉揉小青弦柔软的头发。
“谢谢大师兄。”谢谢哥哥,小青弦在心里补充道,吃了糖冲师父甜甜的一笑。
脑海里清晰深刻的记忆让青弦下定了决心,他看了一眼床上的老人转身出了厢房,往祠堂走去。
青弦按照小时候的记忆在祠堂的三清像下找了那本书,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鬼商”两个大字。
他轻轻的翻开:以命续命。
第二天一早,青弦双眼通红的从祠堂里走出来,一夜没睡他精神却很好。
中午原本艳阳高照的天忽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顷刻间悬羊山下起了瓢泼大雨。
再一声雷鸣劈开了祠堂,祠堂里的木牌散落满地,三清像正中间裂开一条缝。
上脚下的村名看着悬羊山的异状吓得关好门窗不敢出门,私下里传寒冬下雨,悬羊山是得罪老天了。
当下山游历的青谦接到师弟青弦燃符传讯回到悬羊山的时候,大师兄昏迷不醒,青弦被逐出师门,师父大限将至。
“师父,您何为病成这样?大师兄昏迷不醒?还把师弟逐出师门?”青谦半跪在床前,看着床上气竭形枯的老人茫然的问道。
他不懂,为何一夜之间悬羊山出现这么大的变故,师父病重,师弟被逐出师门。
无禧重重的咳嗽咳几声,断断续续的道:“咳咳咳……他已经不是你师弟,悬羊山只有你和你师兄青元两个人。”
说道后面无禧枯瘦的脸带着几分异样的红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