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洋端来了一壶泡好的红茶，午后的时间，红茶的香气嗅起来仿佛能够让人忘却沉淀下来的疲劳一般。

在这栋十分精致的书屋之中。

“老师，这里的居住环境还算合适吗？”许洋把东西放到了窗台前的小桌旁边。

“还不错，只是想不到在这里竟然可以居住在战争古树的书屋之中。”尤利西斯摇摇头，眼中大概是满意的吧？

“这是赵楠之前从精灵王那里弄来的战争之树的种子所培养出来的。当初是为了守护听风城，只不过真正能够派上用场的似乎就只有一次。”许洋看着窗外已经西斜的落日说道。

尤利西斯淡然道：“现在用来囚禁我也算是能够派上用场了，不是吗？”

许洋连忙道：“我们没有这个意思，只是相对地您会喜欢居住在这里。要是老师不满意的话，我可以给您换掉居住的地方。”

尤利西斯摇摇头：“那里都一样，毕竟我现在只是一个再普通过不的人而已。”

不久之前，在尤利西斯自己不得不同意的情况之下，他的一切都被封印在了永恒神系之中。而如今所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尤利西斯，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类外貌。

依然还是十岁小孩的模样。

尤利西斯有些弄不清楚赵楠为何不打算杀了他，或者说吞占他作为至高力量也好，却反而是用这种方式把自己的一切留了下来……尽管是处于分离的状态。

不过此时他确实有了一些期待，因为赵楠所透露的信息之中，有当年他那些战友的消息。哪怕只是仅仅一个也好。

哪怕只有一个……也不会感觉到孤单了吧？

“总之，暂时就这样吧。”尤利西斯最后说道：“就当妖精祖神已经彻底死掉了。然后，让妖精国度，按照自己的意志前进吧。”

……

……

许洋在陪伴尤利西斯的时候，赵楠也在听风战舰之中接待着来自龙之界的龙巫女殿下——当然，能够获得这种规格的接待，自然是因为龙巫女的另外一个身份的原因。

“母亲。”

奥露嘉端坐在龙巫女的身边，神态拘谨——龙皇，作为龙族之中统御的皇者，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而如今龙皇却成为了别人神系之中的一员。这到底是算是龙族也归入到这个神系之中管理，还是说龙皇已经算是叛徒一类？

所以作为现任龙皇的奥露嘉，此时就略微有些忐忑起来——当然，龙巫女甚至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她不过是看自己的女儿似乎有些古怪而已。但这并不是这桌上应该深思的事情。需要讨论的是另外一件事情——进入星灵通天之路。

赵楠在上，平平静静，但却散发着一种只有封神之上才能够看得出来的，感觉的了的至尊无上。

“感谢龙巫女殿下的到来。”赵楠此时轻声道：“甚至没有使者，仅仅只是一道传信，殿下就毅然地镇压所有的龙族，开始移动龙之界……这种信任实在是让我无地自容。”

确实只是一道简单的通信……送信的也仅仅只是新惊世战舰所派遣出来的一台机器人而已。其余奥古斯都等人的离开，不过是假象，目的就是为了让尤利西斯感觉赵楠这边人员开始空旷，而开始暴露自己的意图。

甚至于后来赵楠对菲妮娜说的那一次闭关——事实上确实是进行了一次沉眠的闭关，只是时间远没有他所说的那么长而已。

“赵楠，我们开门见山吧。”龙巫女正色道：“这次选择移动，确实是因为我相信你。但是相信你并不表示我能够接手这个结果……”

忽然厉色：“裁掉我族之中超过八成的子民，自能够让其余的两成生还，这个结果无论如何我也没有办法接受！”

在这次之前，甚至在这个计划开始之前，赵楠就曾经托过奥古斯都以及奥露嘉回归了一次龙之界，给龙巫女做过了一次思想上的工作——而这一刻依然还在持有否定意见的情况，赵楠也并没有感觉到惊讶或者愤怒。

谁能够轻易接受这样的结果？

龙族不同于夜之帝国……不同于十四世。十四世作为魂族，偌大的帝国也仅仅只是为了魂族而服务。作为魂族，他们崇尚的是灵魂上的一切，至于真伪之魂的真想曝光之后，更加能够接受这个事实的，依然还是魂族。

事实上，十四世在营地的这段时间，甚至可以说有些废寝忘餐地在研究着真魂与伪魂之间的不同。

“哪也无妨，如今圣地已经经过改造，两个秘界足够容纳多余的龙族也绰绰有余。”赵楠淡然道：“只是接下来的情况我也必须要告诉您。那就是伪魂是无法在星灵界生存的这件事情。甚至一切的秘界也没有办法在星灵界之中维持多长的时间。”

他看着龙巫女，不得不无情冷漠道：“所以，如果龙巫女殿下愿意的话，带上多余的也无妨。只是那之后的更绝望，希望您以及您的族人能够承受下来。”

绝望过后的余生，与绝望过后的余生后再承受绝望……似乎只是多了一个程序，但所带来的崩溃程度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龙巫女落泪。

声音沙哑：“你让我如何在族人的面前……诉说这件事情……这个残忍的真想？”

但赵楠却道：“这一切，是我决定的，足可。”

……

……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高处能够看清楚几乎整个中央圣地营地，满满的人，十分的壮观。然而这种壮观并没能够打动龙巫女。

在龙之界，在龙皇山上，无数的巨龙汇聚的场面要远比这里更为的壮观，但那也不是龙巫女此时想要追忆的东西。

她只是安静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发出了以上的问题。

沉默了许久的奥露嘉忽然幽幽一叹道，“这个纪元，需要一个让人无条件仇恨的对象。当高压的统治到来之时，这种残忍的分离，才不至于让人过于绝望。同理，因为拥有一个共同仇恨的对象，意愿才更能够诞生出形态。”

“意愿？”龙巫女皱着眉，十分美丽的双目泛着碧绿色的光泽。

“原谅我母亲，有些事情，至今我也无法想通……”奥露嘉摇摇头，轻声道：“只是有一点可以确定的……那个人其实，要比任何一个人还要来的善良。”

龙巫女看了一眼这个营地，从它的构成以及如今的规模，无奈道：“唯有这一点，我是在无法理解。“

奥露嘉却向往道：“因为他的善良，所面向的是一切背后的残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