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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那扇高大的门，首先出现在赵楠眼前的是两名工程兵。

两个工程兵之后的垂直线上，同样有着另外两名的工程兵。而它们之间，则是两为单位，给子抬着一个类似休眠舱一样的东西，缓缓地走了进来。

这种休眠舱赵楠曾经见过，正是彻底机械化之后的索尼人用于休息的场所。赵楠此时皱起了眉头，但却没有出声。

直到两个休眠舱都运送到了他的面前，看着那透明的玻璃物质般的封盖里头，完好无缺的拓跋小草还有玲珑之后，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二人的身体至少是完好的，甚至连衣服也没有破损。只不过是各自额头的左右两端，都有着一根如同针管一样的东西刺入其中。

“你对她们做了什么？”赵楠越发的平静下来。

平静之下，那是即将要爆发的汹涌岩浆——至于到底是否爆发，那就要视乎冈亚帝斯的回答。

“遗弃之地发生的事情让我意识到，作为数据采集样品，如果赋予太多自由的话，将会带来许多不可控制的变数。因为这次我就改变了一下方式。我没有伤害她们的身体，只不过是让她们的精神进入虚拟场景之中。”

赵楠冷笑道：“就像你给索尼人所制造出来的虚拟社会形态一样吗？”

冈亚帝斯并不否认道：“那种社会可以算是另一种程度的真实，并且不会真正地消耗太多的资源，只要给身体维持最低的消耗，保证不会死亡就可以了。”

索尼族人，一个个就只剩下一颗大脑而已，维持大脑的活性，所需要得消耗自然小——整一艘战舰之中的索尼人，其实并不少，只不过全部都如同现在的拓跋小草以及玲珑一样，都在休眠舱之中。

只不过这种文明的发展，赵楠却没有办法接受……但并非是不能够理解，如果站在冈亚帝斯本身的角度的话。

赵楠摇了摇头：“叫醒她们吧。”

不料冈亚帝斯却摇头道：“我只能够把她们这样交给你们，至于唤醒，恐怕做不到。”

赵楠眯着眼，眼中冷芒一闪而过，“我听力不好，你再说一次看看？”

冈亚帝斯摇摇头道：“运送到来这边的时候，我已经尝试在唤醒她们。但她们的意识拒绝从虚构的世界之中清醒过来。强行唤醒的话，只会让她们的精神受到不可预测的伤害。我想你是不愿意看见的。”

“那算什么？”赵楠皱起了眉头：“我需要确切一点的说法。”

“也就是说，除非她们自己愿意清醒过来，不然的话，我并不建议强行唤醒。”冈亚帝斯道。

赵楠冷笑道：“如果她们一辈子不愿意清醒过来，就只能够一辈子躺在这个破箱子之中，对吗？”

冈亚帝斯点了点头，却忽然道：“也可以从休眠舱之中取出，人为的照顾虽然没有休眠舱供给稳定，但是效果未必会差，比如所谓的亲人之类。”

“我就不信了。”赵楠冷哼一声，走到了休眠舱之前，目光俯视而下，看着舱内拓跋小草酣睡的模样，“拓跋，你还打算睡到什么时候？还不醒来？”

却是打算用重叠的小世界强行把拓跋小草从虚构的世界之中唤醒过来。果然，在这种霸道之下，休眠舱之内的拓跋小草，眼帘微微一晃，一副即将要清醒过来的模样。

然而下一个瞬间，拓跋小草的脸容却露出了一抹痛苦之色。

她在挣扎着……

赵楠未敢继续下去，见到拓跋小草的这幅模样，心中已经相信了冈亚帝斯的话。即便能够强行唤醒过来，对她的精神恐怕真的会造成没有办法估算的伤害——如果唤醒之后，醒来的是一个痴呆的话，那可就够呛了。

所以赵楠的眉头一直都在皱着。

冈亚帝斯一声不吭，但是这投射影像背后的巨大中枢系统，此刻却闪烁了一个不停。

“外部不可以的话，就从内部叫醒……应该还存在这种方法的。”赵楠忽然说道。

“你是打算让自己的精神也进入这个样本所在的虚构世界？”稍微带着一丝疑问，但很快变成了平静的陈述：“这确实是一个方法。不过虚构世界是以她本人的自主意识作为蓝本构造的，在哪里她就等同于主宰一样。你未必能够成功。而且，我不建议你进入这个雌性生物的虚构世界。另外那个倒是可以试一试。”

赵楠顿时愕然起来，拓跋小草不可以……怎么玲珑就变得可以了？

仿佛是看出来了赵楠的疑惑，冈亚帝斯此时挥了挥手，眼前一片光影闪过，“陈述还是太过抽象了，你还是更为直观地感受一下吧。”

光影，浮动的是影像……片段，拓跋小草那虚构世界之中的影像。

轰隆隆……眼前出现的，是赵楠曾经所最为熟悉的事物：高楼大夏，汽车在公路之上穿梭，街道之上人如潮涌。

夏日。

……

……

虚构的世界是冈亚帝斯的说法，赵楠更加偏向于把这种情况称之为梦境。

陷入自己所编织出来的梦境之中，并且遵循着本能，不愿意从梦境之中的美好清醒过来，那么永远沉沦在这梦境之中。

通过眼前的景象，赵楠不难看出拓跋小草的梦境真实到底是什么……那是大灾难之前人类所生活的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