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伸手,推了赵铸一把,赵铸似乎一下子成了绵软无力的小白脸,竟然被其直接推下了水,赵铸其实是会游泳的,但是在这个水里,他感到自己的力量基本上消失,就连意念力,都使用不出来,真的像是一个溺水的人。
见赵铸落水,船上的人倒没有谁紧张在乎,反而一起哄然大笑,对赵铸指指点点,似乎对于他们来说,在酒池肉林里喝醉酒掉入这里淹死是常态,很常见,也很自然,甚至是一种大满足,有点像是印度人把亲人尸体直接丢到恒河里去一样,向往着一种解脱,已经上升到了一种祭祀的高度。
赵铸很难理解这些人的心情和思维,当然,这时的他也没那个功夫和精力去搭理别人了,在丝竹之声中,赵铸缓缓下沉,没入水中。
水下,有赵铸不少的同伴,这里的同伴倒不是指熊志奇等人,而是像现在赵铸一样溺死在这酒池肉林里的人,他们的尸体在水中游荡,仿佛一个个幽灵一般。
这一幕,赵铸有印象,自己最开始进入裂缝后进入水池里看见的情景,那些生活在水底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难道说前身就是喝醉溺死在里头的亡者所化?
来来回回,竟然又回了头?
赵铸情不自禁地握紧了拳头,闭上眼,任凭自己逐渐下沉,一直下沉,慢慢的,下沉的速度越来越慢,同时赵铸的那种恍惚的感觉,却越来越轻,整个人,开始越来越清明。
最后,赵铸睁开眼,发现自己依旧站在桥上,放眼望去,地面上还是地砖,没有一滴水,仿佛之前,只是南柯一梦。
但是,真的是梦么?
赵铸看着自己手中的酒樽,以及酒樽边缘那一抹女儿唇红,香气,似乎还在。
在桥上坐下来,休息了好一会儿,赵铸才重新起身,继续向前走,前面,有很多座桥,赵铸全部走过去,他只向着一个方向走,渐渐的,桥没了,路还在,赵铸就继续沿着路走。
然后,赵铸看见了一条船横亘在路上,船已经破破烂烂了,但是框架还在,船上没有人,没有艄公没有酒桌没有酒客也没有那个头戴官帽的女人。
其实,如果赵铸是专门研究历史的人,应该可以猜出一点那个女人的身份,但是隔行如隔山吧,赵铸这个时候,还是对那个女人的身份一无所知。
跨过了船,赵铸感觉像是跨过了一个界限,船这一侧和船那一侧,像是两个世界。
前面,是一座楼台,很高的楼台,高得让赵铸觉得很是不可思议,这里可是雪山之下的地底。
楼台前,有一条沟壑,有点像是古代的护城河,但是河水没了,只剩下一条干干的河沟。
站在河沟边上,往下看,发现里头有不少枯骨,密密麻麻,堆叠在一起。
赵铸皱了皱眉,最后还是纵身跳下去,好在一路踩着枯骨从这一头走到那一头时,没发生什么异常,当赵铸爬上了河沟时,却愕然发现,那座楼台,还是在自己的对面。
“鬼打墙么。”赵铸呢喃道,却不急着继续再来一遍了,有些事情,其实只要一遍就能够看清楚了。
弯下腰,赵铸从背包里取出了一盒棋子儿,这是一套布置阵法的道具,不是很珍贵,还是赵铸杀了陈红夺取来的,此时在这一头,赵铸布置了一个简单的牵引阵法,布置结束后,赵铸闭上眼,倒着走着下河沟。
步伐有着些许的踉跄,但没什么太大的影响,赵铸就这样一路向后退倒着走走到另一头,转过身,这次对了,楼台就在自己面前了。
然而,下一刻,赵铸看见楼台的第三层上,那个头戴官帽的女人,正站在那里看着自己,自己还是看不清那个女人的脸。
“你不是说不想来见我的么?”
女人的声音在赵铸心中响起。
赵铸叹了口气,什么话也不说,进入了楼台大门,楼台内,阴气森森,赵铸一路向上走楼梯,上到第三层时,女人已经不在了,赵铸继续往上走,走到第九层时,赵铸看见一具女尸,躺在床上,床很温馨,布置得很温馨,哪怕躺在上面的是一具女尸,依旧显得很温馨。
然而,当赵铸走近那床时,却发现,这具女尸,不是那个官帽女子,女尸保存很好,仿佛活人一样,但是身上却没有那官帽女子的那种气质。
女尸也没有诈尸要起身的意思。
“你在找我么?”
女人的声音又在赵铸心中响起,赵铸走向了窗口,向外看,发现那个官帽女人竟然站在了那条河沟里,抬起头,看着自己,自己依旧看不清她的脸,却看清了那女人手中握着的那一朵血红色的莲花……嗜血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