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赵叔,是我没有提醒大家防护,这全都怪我!”
郭震北埋怨自己的时候,眼泪忍不住流淌下来。
“不,不怪你,怪……怪……”
赵永柱的眼睛无奈的向楼下看看,又向天空里那些“肉蛋蛋”看了一眼。
“唉……怪我自己命不好。震北,我知道你是好人!现在这世上好人不多了,我……我求求你,不论走到哪里都带着他们兄弟两个。让他们当你的兄弟,无论让他们做你的什么,你把他们带着。他们要是不听话,你就像死里揍!我死无所谓,就是他们两个……”
“爸……”
两个兄弟悲叫了一声,他们的身体软了下来,瘫倒在楼顶的雪地上。哭泣的他们已经直不起腰,透明的鼻涕在脸前面垂了长长的一条,他们悲伤的已经想不起来去擦。
那如同呐喊似的带着悲伤、愤怒的嘶哑的哭声回落在这雪后初晴的时候,这让所有的人都忍不住流下眼泪。
“这是悲伤,悲伤到底是什么样的滋味,难道仅仅是流下泪水吗?这是因为失去,失去了自己所关注的东西。可是……”
丝薇尔依然不懂得悲伤是什么,但最少她已经能够明白,悲伤的起因。
赵永柱脸上的肉抖动着,他已经几乎无法再维持自己的笑容。又转过头去看一眼楼下,下面那些丧尸在来来回回的走着。偶尔他们会因为楼顶的哭声仰起头,把头顶上高达半米的,白色的雪压成的帽子跌落下来。
“唉,你们两个不争气的不冤家,以后没有我跟在你们身边给你们擦屁股,你们就收敛一些。你郭大哥让你们做的就做,不让你们做的就不能做。你们……你们好好跟着他……我……我……”
赵永柱脸上,依然保持着凄凉,但尽力温和的笑容。他希望自己在儿子的眼里,不至于成为一个可怕的丧尸。
“震北,我知道你有枪,来吧,不要让我变成那些恶心的东西!我的血……算了,我的血用不成了,开枪吧!”
说到这儿的时候,他仰起头。不看儿子,不看楼下的丧尸,心中认为这是一种最好的结局。原本他想留下自己的血,但回味一下,恐怕感染了病毒的血,并不能引诱丧尸,这样说来真的是一点用也没有了。
郭震北听赵永柱的话拔出了手枪,脚下踩着新雪一步步的向赵永柱挪过去。脚下的松软的雪,发出“咯咯吱吱”的,惊恐的声音。他希望自己下得手,也希望自己能够不要悲伤。可惜一步一顿,他能够感觉到自己被头盔掩住的脸上,泪水在一串串的滑落下来。
他有些遗憾,遗憾自己手里的手枪,怎么净对着人类开火了。虽然他明白,作为一个父亲,绝不想在儿子的眼里变成一个怪物。更不想在变成怪物之后,伤害自己的儿子。
郭震北缓缓的举起手枪,他感觉手颤抖起来。然而仅人失望的是,目光之中自己的手端起手枪时,居然像一个老兵,别说颤抖,根本就一丝一毫的犹豫都没有,直接指着赵永柱的额头。
“小……郭……枪……枪……”已经不能再说出来。他努力睁着的眼睛,这时慢慢翻白。但他尽力挺着身体,大概是给郭震北制造最佳的机会。
“呯……”
赵永柱的嘴唇无力的翕动着,那个“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