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艾星灵点头,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贺晨雪道,“晨雪也不要担心什么,调查的事情都是我和你爸爸委托刑术做的,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贺晨雪低低道:“就怕出现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事情。”
刑术深吸一口气,随后道:“我需要知道更详细的事情,我先问,两位回答,怎么样?”
“好。”艾星灵道,“正有此意。”
刑术问:“为什么要选择将如来之眼藏在绝世楼?”
艾星灵回答:“你应该知道那是机关楼,但很多机关已经损坏了,早年绝世楼的机关比现在复杂上百倍,但我们并没有将如来之眼藏在机关当中,而是镶嵌在了绝世楼顶端那个风向标之上,很多年来,知道如来之眼存在的人都进绝世楼找过,但都失败了,知道风向标里面有如来之眼的只有四个人,我和你贺叔叔,还有其他两个人。”
刑术再问:“其他两个人是谁?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具体的资料呢?”
艾星灵还未说话,贺晨雪就抢先道:“紫字辈的叫丁万安,男,年龄和我父母差不多,现在的职业是汽修店老板,青字辈的叫凡君一,男,快到60岁了,现在的职业是……”
“等等!”刑术打断贺晨雪,“凡君一?你说的是不是那个在古玩行当里面很出名的凡教授?也是首都师范大学文物鉴定系的客座教授?”
贺风雷看着刑术,艾星灵问:“你认识?”
“不仅认识,而且还很熟,他是哈尔滨呼兰人,和萧红一个地方的,自己常说老家就和萧红老家挨着。”刑术拿起筷子又放下来,“他是个很厉害的人物,我是通过朋友认识他的,找他帮忙鉴定一个青铜器,因为青铜器不能买卖,我能学习的地方很少,最终找上了他,但我怎么也想不到他是铸玉会的人。”
不知道为何,刑术说到这里的时候,脑子中突然蹦出一个名字来,那就是贺晨雪曾经说过的那个叫“凡孟”的男人,也就是贺晨雪的“亡夫”。
刑术愣了一下的时候,贺晨雪也下意识扭头看了一眼他,刑术也扭头看着她,两人似乎都明白了什么,但因为她父母在,谁也没有说什么,可此时意外出现了,贺风雷淡淡道:“凡君一的儿子叫凡孟,是晨雪以前的男友,确切来说应该是未婚夫,但后来死了,我们和凡家原本应该是亲家的。”
刑术立即点头,艾星灵立即瞪了一眼贺风雷,责怪贺风雷不应该提这件事。
贺风雷看着刑术,又道:“刑术,你知不知道……”
“爸,吃菜!”贺晨雪夹了一块肥肠到贺风雷碗中,“你最爱吃的肥肠,你年龄大了,高胆固醇的下水这些能少吃就尽量少吃。”
在坐的都知道贺晨雪这个做法明显是在堵贺风雷的嘴,不让他把下面的话说完,虽然刑术很想知道是什么事情,尽管所说的事情也许与调查无关,可不知为何,他就是想知道。
艾星灵立即打破沉默和尴尬:“刑术,你想知道的大概,都在这里了,如果在调查的过程中,你还需要知道其他的,可以来找我或者你贺叔叔,你贺叔叔平时闲着的时候就开开出租,平时也就是收一下家里包出去的那几辆出租车的钱,我呢,本身是个会计,退休之后,我不想闲着,又找了一家公司上班,也就是月底帮着他们清清帐,其他的没什么事,基本上都有时间。”
刑术点头表示明白,随后这个充满了疑团的饭局继续进行,但大家只是吃饭,没多久都放下筷子表示吃饱了。艾星灵将剩下的菜打包成两份,一份自己拿走,一份让刑术带回家,说什么刑术是单身,没人照顾,现在先这样,以后说不定就好了之类的话。让刑术觉得艾星灵似乎话中有话。
离开饭店,艾星灵和贺风雷开车离开,临走前,叮嘱道:“不急,反正事已至此了,我们也只想知道真相,你们别光顾着调查,没事还是多休息,多逛逛街,看个电影啥的。”
艾星灵话没说完,贺风雷一脚油门就将车开走了。
刑术提着打包的菜站在那,笑道:“你爸好像很不喜欢我。”
贺晨雪只是淡淡道:“以前他也不喜欢凡孟。”
刑术一愣,不知道贺晨雪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第八章:相同的方向
飞驰的出租车上,坐在副驾驶的艾星灵瞪着贺风雷道:“你干嘛?飞车啊?你干嘛不给汽车装一双翅膀?装个高音喇叭,一路飞一路叫,几十岁的人了,还这么冲动,你要是再不给我减速,我就开车门跳下去了!”
艾星灵说着就准备开车门,贺风雷怕了,立即减速,同时认错:“老婆,我错了。”
艾星灵斜眼看了下贺风雷:“真是有病!”
贺风雷低声道:“我看你还真想将咱们闺女送给那人,我这不是着急吗?”
“什么叫送?你懂个屁!”艾星灵也急了,“吃顿饭好好的,你提什么凡孟?你是不是老年痴呆了?”
贺风雷看了一眼艾星灵:“其实,我就是想说凡孟和刑术他们俩啊,其实……”
贺风雷话说一半,看到艾星灵瞪着他,只得将话咽回去。
刑术和贺晨雪回到当铺的时候,门口已经等着一个背着包的人,见刑术回来,立即上前说有好东西,刑术开门进去,稍微鉴定了下,给了点钱打发那人走了,随后泡茶和贺晨雪聊聊接下来该怎么做。
贺晨雪喝了一口茶后,问:“你在调查什么,而且还与绝世楼有关?”
刑术坐下道:“原本不打算说的,我怕你牵连进来,但你父母一来,提到绝世楼了,竟然是相同的地点,所以,我想这其中也许有点关联。”
紧接着,刑术将调查那幅画引发的一系列事情全盘托出。
贺晨雪听得目瞪口呆:“怎么会有人冒充铸玉会?要是他们真的冒充铸玉会杀了人,那警察一旦开始调查铸玉会,这件事就扯不清楚了。”
“对,我担心的就是这个,其实我开始还想要不要找你问问,看看你那是不是有线索,可总担心把你牵扯进去。”刑术摇头,“这件事很古怪,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贺晨雪立即道:“你肯定在想,冒充铸玉会的那批人,其中是不是就藏着那个偷走如来之眼和伪造如来之眼的人,或者说领头的就是那个贼。”
刑术使劲点了下头:“对,这是现在最合理的解释,我大概算了下时间,你父母决定来找我之前,肯定听你详细说过上次的事情,是不是刚好就在我们从牡丹江回来没多久后?”
贺晨雪点头。
刑术又道:“你母亲做找我的决定,肯定得参考其他三个人的意见,肯定会开会,决定之后,才会带着四方玉来找我,而这个时间段正好是我在调查那件事的时候,所以,这个贼极有可能发现,我找到了绝世楼,而你父母也正好来找我,他既要隐藏地下画室中可能遗漏的线索,也得毁灭盗走如来之眼时可能犯下的错误,于是干脆一把火烧了绝世楼,这是冬天,东北天气干燥,哈尔滨更是干得四处都有静电,一点油,一个打火机就可以完成这件事了。”
贺晨雪皱眉道:“最麻烦的是,警察也在调查,你也说了,那个叫傅茗伟的警察是个头脑非常清晰且聪明的人,而且原则性极强!”
刑术点头,陷入沉默之中。
就在两人苦恼着下面应该怎么做的时候,道外区的一个老仓库外,穿着便服只身前来的傅茗伟抬手看着表,站在一堆生锈的废铁堆后面将目光锁定在仓库门口抽烟的两个社会青年打扮的家伙。
傅茗伟身后跟着的刑警董国衔,担心地问:“傅队,叫支援吧?”
“我们这是调查,叫什么支援?也不抓人。”傅茗伟冷冷道,继续看着。
董国衔看了一眼道:“万一要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