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家里老妈子第三次的敲门声。
白锦绣丢掉了画笔,走过去打开门。
跟着老妈子来的一个小丫鬟看着白锦绣的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老妈子白了一眼小丫鬟,这才指了指她面颊,笑道:“小姐,你脸上有道花!”
刚才那小丫鬟一笑,白锦绣就知道,一定是自己不小心把油彩沾在脸上了。这是常有的事。
她也笑了,摸了摸脸,脱掉工装,说:“我洗个脸就下来。”
打发走人,她转身正要去盥洗室,刚才那个小丫鬟又转了回来,喊道:“小姐,舅老爷家里来了个人,说有事要来通报小姐!”
白锦绣脸也不洗了,转身就下了楼。
将军府的那个丫头站在客厅里,看见白锦绣下来,跑了过来:“白小姐,表小姐晚上换了身汉人小姐的衣裳,出了门!”
她凑到白锦绣的耳边:“我费了老大力气,终于从伺候她的人那里听到消息,她是要去西营!一打听到,就赶紧过来告诉小姐。”
白锦绣立刻问:“出去多久了?”
“天擦黑,酉时中的功夫。”
那就是六点。
白锦绣扭头看了眼客厅里的大落地钟。
现在快要八点了。
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她顿时咬牙切齿,怒火攻心,打发走了丫头,三两步奔上楼梯,跑到了房间里,脸也不管了,匆忙套了件男人的长袍,下来叫管事备马车,带上几个打手,立刻朝着西门疾驰而去。
……
丁婉玉乘的马车来到西营,天完全黑了。
她下来,让随行等在营房的大门外,自己拿着东西走了过去,被门口的卫兵拦住。
丁婉玉出示了一张手写条,说道:“我姓丁,将军夫人是我的姨妈。这是夫人的手写条。夫人叫我来,找聂大人有事。”
卫兵道:“对不起丁小姐,上头有规定,外人没有合乎规制的通行证,谁都不能擅自入内。您要么稍等,我去替您通知聂大人。”
“将军夫人也不行吗?”丁婉玉不悦,冷冷地道。
“对不起丁小姐,之前没提过将军夫人。要么您等等,我去问下我上头?”
丁婉玉道:“算了!你去通知聂大人!”
卫兵和边上的士兵吩咐了一声,那人朝里而去,找到了聂载沉。
聂载沉刚从训练场上解散回来,满身的汗,正要去冲澡,听到卫兵说有个自称将军夫人甥女的丁小姐奉夫人之命来找他,立刻道:“就说我不在!”
卫兵转身离去,聂载沉迟疑下,又叫住了人,自己朝大门走去。
他来到营房口,远远看见丁小姐立在岗哨旁的一盏电灯之下。隔着大门的铁栅,昏暗的灯光照着她的身影,显得十分孤单。
他走了过去,示意卫兵开门,朝她点了点头。
丁婉玉见他出来了,脸上露出笑容,快步入内。
“聂大人,我找你有点事。”
她看了眼身后的卫兵,又轻声道:“这里说话,有些不便,你……”
聂载沉指了指大门口的接待室:“请丁小姐随我来。”
他转身朝接待室走去。
丁婉玉望着他的背影,顿了一顿,终于还是迈步跟了上去。
第40章
聂载沉进了接待室,请丁婉玉坐, 自己去给她倒茶。
“聂大人不必客气。我不渴。”
聂载沉放下了水壶。“丁小姐找我什么事?”
丁婉玉起身, 从自己提来的篮中取出一只八角形的玲珑小食盒和一样用帕子包裹看起来像是鞋的东西。
“你救了我表妹,我姨父姨母感激, 我也是。在家也没事,就胡乱做了双鞋, 手艺不好, 平常随便穿穿,聂大人你别嫌弃,略表寸心。”说完又打开食盒盖, 取出一盏小炖盅。
“正好今天给我姨父姨母炖了虫草花竹笙汤,既来了,也就顺路给大人你带了一盏。”
聂载沉看了眼吃的和鞋, “丁小姐的心意我领了, 东西是不敢收的。请丁小姐收回。”
丁婉玉微笑:“确实只是我的一点小小谢意。大人执意客气,莫非是嫌弃?”
她打开了炖盅盖, 取出一把调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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