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吕一哲微微一愣，而后开口笑道：“还能怎么教我？就像老师教学生一样啊，他在讲我在下面记，实战课程他就自己亲自上，不过都是点到而止的一些东西，然后循序渐进，让我抓蛇，捕蛇，还有……把这些蛇生吃活扒，几乎什么都试过，怎么，他没有教你怎么驾驭蛇？我看你怕蛇怕成这逼样，他一定没有训练你吧。”

听他说这话的时候，我气的脸都通红。这老王八蛋，教他的时候正儿八经，教我的时候就把我往死里整，狗日的，我跟他没完。

“有些东西，是天性，比如我怕蛇，你怕他……”我嘴角微微翘起，张嘴淡然的说道。

表面看来，吕一哲敢挡着林天的面动手，是因为想要给自己的父亲报仇，虽然我并不知道其中缘由，但当我想这个应该的确是跟吕一哲父亲的死有关，可从吕一哲的眼神之中，我并没有看到任何憎恨，在他动手的那一瞬间，我看到的更多的，是犹豫，对于林天的犹豫，他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林天，不过这件事情并不是我可以插手的，林天这辈子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别人窥探自己的隐私，呵呵，我曾经偷看过他的日记，结果愣是三个月下不了床。

吕一哲听罢，马上反驳道：“怕他？呵，我今年才二十六岁，而他已经是个六十几岁的老头子了，老子等都要等死他。”

我抿嘴不语，吕一哲的性子很直，他不会隐藏自己当下的情绪，这种人的情绪非常容易控制，对于我们这一行来说，如果拿他和林天摆在一起，让我选择一个高发率犯罪嫌疑人，我一定选择林天，因为他的这种性子，根本藏不住事儿。

“好了，不说林天了，你们两个的事情自己处理，至于我和你，也别客套那么多了，我答应你，之后如果再在这个案子里面找到毒蛇，全部交给你处理，但你也要答应我，协助我破案，当然，如果你觉得我和林天的关系很近，不想帮助我，那也随你。”我在空中拍了拍吕一哲的肩膀，说道。

“呵，林天是林天，你是你，我从来不会混为一谈，这是我们之间的交易，跟任何人无关，我吕一哲既然答应你了，行吧，你先把我从这里弄上去，明天你跟我走一趟，我带你去找小霞。”吕一哲用着一种肯定的眼神看着我，似乎……他说的话我必须相信一样。

可我越看他的眼神就越像林天，虽然不敢相信他吧，但我好像也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了。

我点了点头，随即将他面前的绳索拉到了我的身边，然后又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根千韧绳围成圆锁，仰头测量了一下那跟柱子的距离，右手猛地向上一甩，只见绳索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我套在了哪柱子里面。

就这样。我和吕一哲两人先后爬了上去，我们爬上去的时候林天早就跑了，狗日的，我还想上来跟他理论理论呢……

我和吕一哲找遍了天台的每个角落，结果都找不到这死老头子，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四点了，回去休息一下。明天晚上八点半，去嘉市南区的环球一号等我。”吕一哲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包香烟并分给了我一支，我挥手示意说我不抽烟，他也没有再勉强，只是收回了香烟，点燃自己的嘴上的继续说道：“不用太在意我是你大师兄的这件事情，毕竟我比你年纪大。功夫也比你好，长得更比你英俊，没什么好不服气的，嗯，小伙子资质不错，假以时日，肯定能超过我，哈哈哈哈，我走咯，别忘记明天晚上八点半，本少爷不喜欢等人……”

“喂，尼玛的，谁承认过你是我大师兄了？喂……你给我回来把话说清楚……。”我被他气的满脸通红，直接就追了上去。

其实我心里还有很多疑惑一直也没有说出来，林天喜欢藏着掖着，这一点我和任韵都非常清楚，所以他没有告诉我们他之前还有一个徒弟，那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毕竟这个徒弟曾经想要杀死他，但这件事情也太离谱了，一个在嘉市混的风生水起的“蛇王”和一个邋里邋遢的老头子居然是师徒，而且按照道理来说，他知道我是林天的徒弟，更知道我所有的事情，以他的人脉，怎么可能不知道林天在哪里？唯一可以解释的理由，应该就是他根本就不想碰到林天，甚至于害怕碰到他，是因为自己的父亲么？在他和林天的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我站在自己房间的窗台之上，望着那满天星空，轻声叹息道：“林天啊林天，你到底还有什么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当天晚上，李铭雨并没有睡在我家，他只是在我房门外等我。把钥匙交还给我之后，又回了刑侦大队，其实作为一名刑警，就是这样，朝九晚五的生活只是一个奢望，手机24小时不能关机，一旦有了案子发生。我们要第一时间赶到现场，进行搜证，取证，录口供，甚至有些时候，尸体发生变化，我们还要用摄像机将他记录下来，方便法医鉴定。

这是一个很复杂的工作，并没有外人表面看上去那么风光。

第二天早上八点半，我第一次按时回到了部门，部门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我寻思着他们是不是还没到，就直接去了刑侦大队转悠了一圈，哪成想。昨天晚上李铭雨把所有刑侦队员连夜全部都叫到了办公室，针对昨天晚上发生的案子进行了缜密的分析以及对于证物连接线的推论工作。

我去的时候，他们正全部缩在会议室里面开会，我站在门外听了很久很久，发现一直都是李铭雨在说话，在他提问的时候，下面的人更是不发一语。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小李，你对死者的家属进行全方面的调查，记住，一个都不要漏掉，我要他们的全部资料，叶子妍。你去档案室里调一下有关于死者的全部档案，一个小时之后用邮件的方式发给我，其他所有人，都去调查那个叫做吴霞的女人，有线索了第一时间通知我。”我隔着会议室玻璃窗向里面看去，只见李铭雨一脸郑重其事的对着下面人说道。

而坐在下面的那些人却只是有气无力的回应，当然。其中除了那个精力旺盛，被窝称之为天烦星的女人，她在所有人都离开会议室之后，直接就去到了李铭雨身边，蹦跶者说道：“李队长，你昨天晚上出现场的时候怎么不告诉我啊，我从来都没去过现场，要不然，等哪天你去法医鉴定中心的时候带着我一起去呗，别老是让我去查资料啊什么的，好无聊的说。”

李铭雨显然对这个“天烦星”没有一点办法，当即敷衍的说道：“嗯，知道了，有机会就带你去。现在呢，你快点儿去做好你的本职工作，我等着你的档案呢。”

“好咧，你放心，这次我绝对不会搞砸。”说完这句话之后，叶子妍咧嘴一笑，然后就从会议室里面出来。

“哎。叶警官，你也来了？”叶子妍见到我的时候也不知怎么的，特别兴奋，拉着我就要开始东家常李家短，我见势不妙，马上礼貌性的笑道：“是啊，我有点事情要和李铭雨说。那个……如果你方便的话，就先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吧。”

“唔……好吧，你下次一定要带着我去现场啊。”叶子妍说道。

我点了点头，随即就走到了会议室之内。

看着叶子妍离开的背影，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开口问道：“老李啊，这叶子妍又是从哪里蹦出来的。刚刚毕业就能到刑侦大队？我那个时候怎么没有这么好待遇？”

他瞥了我一眼，闷哼一声说道：“你也不看看那个时候你老爹犯了多大的罪，就连你几乎都已经变成全嘉市人民口中的罪恶之子了，谁还敢让你进来？不过说起这个叶子妍，你最好别去惹她，也千万不要带她去案发现场，她也就三分钟热度，又晕血又想看尸体的，我都快被她烦死了。”

我眨了眨眼睛，继续问道：“说了这么多，你还是没有告诉我这个叶子妍到底是谁……”

只见李铭雨无奈的笑了笑，道：“钟蠡的侄女，首都警察学校的校花，哎。她好像还是你学妹啊，你不认识她？”

“啥？啥？你说啥？钟蠡的侄女？狗日的，这件事情我怎么不知道？钟蠡……不是没有亲戚了么？”我眼睛瞪得老大，一脸不敢置信的问道。

其实说起来，钟蠡的命也算是苦逼的，二十六岁的时候他就去做了卧底，这一做就做了十几年。那些黑帮黑扫掉的后一天，他的父母就死于非命，听说是跳楼死的，但真相如何，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钟蠡在短时间之内和自己所有的亲戚都划清了界限。

我很惊讶，他居然会有侄女，而且还是这个叫做叶子妍的女人，按照钟蠡的性格，就算她是自己的侄女，他也不会轻易的把她留在身边，他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第282章 急切

“哎，算了，不要想这么多了，咱们还是先分析一下案情吧，这个案子，你觉得凶手……”他说到凶手两个字的时候，我白了他一眼，是的，他又要来了，每一个案子还没调查的时候他就开始问我凶手是谁，鬼特么知道凶手是谁，我又不是叶半仙，咋的，还能掐指一算带着他去找凶手了？

案子吗，一条一条线索梳理下来，总会有眉目的，像他这样心急如火的刑警，我还是头一回看到。林天曾经说过，干刑侦这一行，心就要细，平时大大咧咧无所谓，但一旦投入到某个案子里面，一个粗糙的抠脚大汉。这心，必须得比女人还要细腻。

“一个一个来，嘉市北郊废墟的那死者身份有眉目了么？”我缓缓地走到一张椅子上就翘起二郎腿坐了下来，抬头问道。

李铭雨一边点头，一边坐在了我的面前，说道：“周力，男，二十四岁，嘉市学院大专生，今年刚刚毕业，他原本是要去那个工地实习的，尸体发现的那一天正巧是他上工的头一天。可谁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死在距离工地不到一公里的地方，今天我约了周力的几个同学，大四了嘛，几乎都各自实习了，所以还要一家一家的奔走。”

“第二个……”我想继续说道。

“第二名死者名叫冯林。三十二岁，刚失业，有一个女朋友，名叫吴霞，二十二岁，厦市人，无业，两人已同居，我想在现场你也看到了他们的合照了吧，来，说说，这两个案子你是怎么看的。”

我撇了撇嘴，开口道：“还能怎么看，凶手选择的地点毫无规律可循，一个是荒郊野外，一个是嘉市城南区，荒野和市区，你觉得有什么规律可循？唯一相同的是，他们应该都是死在毒蛇的手上，这一点，还需要他们法医鉴定中心的验尸报告出来了才能知道，不过你刚刚说的话倒是提醒我了，去查一下这个叫做冯林的男人之前是做什么的，至于那些毒蛇，吕一哲昨天说过，不管是在野外还是市区，不管是有毒的蛇还是无毒的蛇，都不可能一下聚集这么多，所以，在嘉市的某一个角落。肯定有一个人把这些毒蛇集中圈养，嘉市周边别说森林，就连一座大山都没有，凶手是从哪里弄来这么多毒蛇的？他肯定有一条供应渠道，所以按照这一条路找，在这一年里面。有谁大批量购买过那么多毒蛇，或者毒蛇的蛇苗，就应该能够查到凶手的蛛丝马迹。”

嘉市虽然不大，但我可以保证，你每天起来之后去小区里面转上一圈，当然。我说的是夏天，一准有人拿着几个网袋蹲在小区的某个角落卖蛇，当然，他们卖的都是一些无毒的蛇，而这些毒蛇，只能通过黑市交易才能获得。

“至于这个吴霞的事情，我晚上和吕一哲走一趟，他说他认识吴霞，还有，关于那些毒蛇的来路，吕一哲应该也知道一些，毕竟你和他做的某一轮龌蹉的交易，让他拿到毒蛇的数量肯定远比其他的捕蛇人抓捕的来得多，既然有那么多蛇，那他自然也清楚在哪里脱手，李铭雨咱们不要着急，慢慢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笑着说道。

听到这里，李铭雨的眼睛往门外一撇，我顺着他的目光朝门外看去，只见郭勇佳正站在会议室门外，一脸尴尬的抱着自己的档案敲了一下已经被他打开的大门，说道：“李队你好。我是来报道的。”

我看了李铭雨一眼，随后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了，这个案子有什么新的眉目记得打电话给我，对了，下午你再陪我去一趟现场，看看还有什么纰漏吧。”

李铭雨点了点头，道：“行吧，你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