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2 / 2)

姜亮目光无神地看了看李峰老师,无力地点了点头。

“那走吧,咱们进屋里说。”随后,姜亮被带进了办公室。

我看着伤心欲绝的姜亮,心里也有些难受,于是走到饮水机旁,倒了一杯水,放在他手中,安慰道:“事情已经发生了,别太难过,喝点儿水吧。”

姜亮双手接过水杯,感激地看了我一眼。

“你叫姜亮是吧?”李峰老师看了一眼心情稍微平复的他,开口问道。

“是。”姜亮把水杯放在一旁,点头说道。

“你是什么时候离开家的?”李峰老师拿出了笔录纸准备记录。

“我是8月4日早上出的村子。”姜亮抹了一把眼角的眼泪说道。

“根据我们的推断,你母亲也是在8月4日遇害的。”李峰老师叹了一口气说道。

“什么?我走的时候我妈还好好的,她怎么……呜!……”姜亮双手抱头又痛哭起来。

李峰老师停下了笔,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男子。

我上前一边拍打着他的后背,一边安慰道:“我们很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还是要稍微克制一些,越早找到线索,就越早能抓到凶手,你明白吗?”

“嗯,嗯,我知道了,警官。”姜亮哽咽着回答。

八 善意的谎言

“能不能说说你的家庭情况?”李峰老师递给姜亮一张纸巾问道。

“我家的情况比较特殊。从我记事的时候起,我母亲就在我们乡的中心小学教书,但是那时候学校的工资很低,我们居住在山里的低海拔区,又没有什么其他的经济来源。我父亲当时为了能够补贴家用,就跟着别村的人出去打工,可他一出去就没有回来过,后来我们才知道,他在外面跟别的女人好上了。我母亲当时就跟我父亲离了婚,靠着她微薄的收入把我带大。说来我也不争气,我母亲在咱们乡里也是十分知名的教师,绝对算得上是一个高级知识分子,可我却没有考上大学,高中毕业就在家里跟人学磨豆腐,一直干到了现在。”姜亮抹了一把眼泪说道。

“你今年多大了?”李峰老师一边在纸上记录,一边问道。

“31。”

“成家了吗?”李峰老师又问道。

“没、没、没有。”姜亮有些忸怩地回答道。

李峰老师也很识趣地没有追问下去,而是话锋一转问道:“你母亲平时的为人怎么样?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或者说,有没有仇家?”

姜亮听到这儿,眼睛一睁,极力反驳道:

“不可能,她哪里会有仇家?我们村子跟我年纪差不多大的,甚至比我小的,基本上都是她的学生,她在村里威望高得很。而且我母亲的脾气很好,跟谁都能处到一起,在我的记忆里,她就没跟谁红过脸,她怎么可能有仇家?”

“你母亲平时出不出村子?”李峰老师接着问道。

“以前她基本都是在村子里不出去,不过这两年她偶尔会去市区。”姜亮擦了一把脸颊上的泪渍,放低了声音。

“到市区干什么?”李峰老师皱着眉头问道。

“我记得是去年的事,我妈的脖子上长了一个小拇指盖大小的肉疙瘩,老喊疼,于是我就趁着卖豆腐的工夫,把她拉到医院去检查了一下。后来她告诉我,脖子上长的是脂肪瘤,没有什么大碍。接着就是今年,我又陪她去了几次医院。我母亲一共就出来过这么几次。”姜亮仔细回忆道。

“你母亲检查的时候你在不在身边?”李峰老师若有所思地问道。

“没有,她每次检查的时间都很长,我一把她送到医院,她就让我去卖豆腐,回头再去接她。”姜亮佝偻着身子低声回答道。

“你每次都把你母亲送到哪个医院?”

“花山市第一人民医院。”姜亮抬头看了我们一眼,十分伤感地回答。

李峰老师停下了笔,开口说道:

“嗯,大致情况我们了解了。你家你暂时不能回去,你最近先借住在亲戚家吧,因为案件没破,我们还需要对现场重新勘查。”

“我知道了,警官。”姜亮点了点头。

“小龙,你去把他的指纹和足迹信息采集一下。”李峰老师扭头对站在一边的我说道。

我点了点头,便把姜亮带到了采集室内。

待指纹样本采集完毕,姜亮带着不舍离开了技术室的院子,他依旧没能在今天看到他母亲的尸体,不是我们不近人情,而是因为还有太多的谜题没有解开。

我站在技术室大楼的门口,看着姜亮落寞的背影消失在远处。这时,走廊上传来啪啪的脚步声,李峰老师慢慢地走到我的身边开口说道:

“小龙,指纹样本我比对过了,现场除了死者和姜亮的指纹,没有其他陌生人的指纹。2号鞋印也是姜亮所留。”

“什么?嫌疑人戴着手套?”我回过神来,扭头问道。

“有这种可能性。”李峰老师略带失望地回答道。

“关键是从姜亮那里我们也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我叹了一口气。

“线索不是没有,但是我不知道有没有查下去的意义。”李峰老师有些纠结地说道。

“有线索干吗不查?”我有些纳闷儿地看了一眼李峰老师挂满愁容的脸,问道。

“刚才在问话时,我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姜亮说他母亲的脖子上长了一个疙瘩,而且很疼,经过检查是脂肪瘤。”李峰老师的眼睛望向远处喃喃地说道。

“对,是有这么一句,我也听到了。”我点头回答道。

“脂肪瘤是一种常见的良性肿瘤,可发生于任何有脂肪的部位,在皮下最为常见,其实说白了就是肉疙瘩,根本不会有疼痛感。而且姜亮还说了一个细节,他母亲每次检查都需要很长时间。”

“是,他是说过。”我很肯定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