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外火光冲天,掠食族和自由之门的军队正在激战。
自由之门利用灰桥镇的地势布置出几道紧密相连的防线,镇子入口处的居民早给撤走,空出来的房舍至是现成的掩物。加上灰桥镇的入口只有一条谈不上如何宽敞的大街,自由之门的士兵很容易在这里布置了几个街垒,再利用镇外的一道关卡拦下对方的车队,借此与掠食族以机枪对射。
火线纷飞,空气里充满了硝烟的呛人味道。吉恩方面的士兵不时丢出一两颗手/雷,将冒着弹雨不时进逼的掠食族给轰了回去。对方的火力也是极为猛烈,特别是其中一辆车上的速射机炮。那金属的炮身被火焰映亮,喷出米余的火舌,轰出一道炽热的金属洪流,如同火鞭般不断扫射着士兵的藏身点,一度将自由之门的火力压制住。
还好吉恩带着镇上的男人及时赶到。
灰桥镇的猎人也是用枪的好手,不过他们用的多是单发的猎枪或散弹枪。论射程不及士兵的步枪来得远,但他们胜在射术精湛,专打那些冒死冲上来的机车骑士。在中短程的距离里,猎人几乎弹不虚发。二十来把猎枪交替响起,不时掺杂着散弹枪的沉闷轰鸣,堪堪挡住掠食族的进攻。
艾伦站在一间民房的天台上,双眼中光芒涌动。
黑夜、火焰,涂着各种图案的凶徒。眼前此景,仿佛穿越了时空,一下子把他带回五岁时的那个夜晚。汹涌的怒意在胸口充斥着,有如一个大海漩涡,咆哮着、沸腾着!艾伦的表情却十分平静,他甚至有条不紊地解下身后的刀匣,按下机栝,匣子弹开,露出千均黝黑的刀身来。
不知是否映照到火光的缘故,千均的刀锋上一抹艳红流转淌开。红滟似血,艾伦已经等不及要以重刀饱饮敌血了。
此刻,他的呼吸是如此灼热,宛若体内有烈焰升腾。复仇的烈焰,正灼烧着他每道神经。
脚下轻轻震动。
艾伦看去,掠食族中冲出来一道高大的身影。那是个近两米高的壮汉,身上用厚重的金属包裹着,就连脑袋也藏在如同橄榄球头盔般的护甲里。他拖着把一条粗链索,铁链的另一端连接着个金属刺球。大汉冒着弹雨朝防线冲来,子弹在他周身掀起一阵金属风暴,却只徒然地在他护身的厚甲上打出一片骤雨般的急响,竟无法使他停下片刻。
一名士兵朝他投去了手/雷,火光闪烁,地面猛烈震动。爆炸的冲击甚至让离得较近的士兵扑倒在地,可火焰里一道身影抱头冲出,大汉就像怪物似的大叫。再挥动铁链和刺球,用力砸向一间民屋。
屋子里两名士兵惊叫着跑了出来,那颗金属刺球如同流星般撞进房屋。当既墙面轰塌,房舍给砸烂了大半面积。那男人从厚甲的缝隙里不断有血冒了出来,他明显受了伤,而且伤势不轻。可他却兴奋地捶胸咆哮,跟着拉回刺球,打算进行下一轮攻击。
如果放任他继续下去,镇子的防线非得给他砸烂了不可。
吉恩正准备出手,忽然一道身影朝大汉闪射而去。那人头上银色的碎发飞舞,在夜色下如同一团苍炎。吉恩知道,那是艾伦,一名出奇年轻的少尉。
大汉发现头顶有人跃下,也不惊惧,反而兴奋地甩出铁索刺球往艾伦砸去。那头盔下扭曲的脸孔,深深印入艾伦的眼中。接着这张脸被火焰所遮盖,千均忽然喷出烈焰,艾伦一刀斩下,在半空划出一轮煌煌炎月。
当!震得人耳鼓发痛的交击声里,刺球被千均一刀劈开。炎月再无阻碍,自半空压下。宛若充斥天地般,占据大汉视野的全部!重刀一斩到底,在大汉身上从头到腿撕出一道分明的轨迹。大汉似末反应过来,接着头盔、胸甲居中裂开,从裂缝处大片血雾激喷而出,又为升腾而起的烈火整个包住。
他仍站在地上,变成了一个火球,却没有任何惨叫响起。这个场景十分诡异,现场人虽多,只有吉恩看出大汉被艾伦一刀斩落时已经死去,之后的烈焰只是把尸体点燃而已。
艾伦已经扑向防线的另一处。
重刀化成复仇之刃,穿梭在火线和爆炸之中,将冲上前来的掠食族不断斩杀。刀上的鲜血越来越多,甚至艾伦的脸上,也为鲜血所沾。他没有擦掉脸上的血,一双眼睛却越来越红。压抑在心中多年的怨恨,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艾伦甚至可以听到耳边有谁在怒吼咆哮,那正是他的恨与怒,与索多玛的气息产生了共鸣。
于是千均刀锋处那抹滟红渐烈,重刀去处,定会在空气里留下一道淡淡殷红血色。那明明没有开锋的刀刃,却轻易地将人体和机车如同纸片般撕开。艾伦一阵冲杀后,防线处的血腥气浓烈了十倍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