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星一鸣身形转动,想要朝着另一个方向逃遁的时候,沃特那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声音依旧冰冷,却没有讥讽的味道,当然也听不出其他的含义。
“我不想死……”
此刻,在星一鸣看来,这黑影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恶意,因此对于事方才那不分青红皂白的一击,心中有些惭愧,这语气倒是缓和许多,可脚步却是没有丝毫停顿,身子摇晃着已经走出去五、六步。
“不管你信或不信,只要没达到目的,这些人肯定会一而再再而三来找你麻烦,难道你跑得了今天,还能天天这么好运?”
如果星一鸣能够看清此刻沃特的表情,一定会发现,沃特那僵硬得好似僵尸一样的面孔上,一双冰冷的眸子却是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他,星一鸣不可能知道的是,他是沃特见到的第一个地球人,活着的地球人。
“呃……”被沃特说中要害,星一鸣身子骤然一紧,其实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些人目的没有达到,肯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但就算是知道,又能怎么样?
打,打不过,躲?就他一个才刚刚满十七周岁的半大孩子,能躲到什么地方?而且哥哥星耀已经加入了悍勇军,即便不愿意承认,星一鸣也知道,哥哥几乎没有活着回来的可能。
哥哥已经不在了,自己再跑了,父母怎么办,如果不跑,早晚得被这些人打残,甚至是打死,从刚刚那通电话傻子都能听出来,对方不是几个临时起意对付自己的小混混,更不是靠着劫取中小学生钱财的社会败类,而是有组织的势力,要对付他的人,不管是雇佣,还是用了其他的方法,让这些人出手对付自己,可都是奔着废掉他去的。
这些亡命徒可不是武馆里很多连血都没见过的人,他们动起手来无所不用其极,即便是那些菜鸟武人,面对十个八个这种亡命徒,也只有被追杀的份,更何况他这种连武人认证的标准都没达到的小子。
星一鸣并不是一个懦弱的人,但是面对着这些亡命徒的追杀,面对那隐藏在这些人背后,要对付自己的幕后黑手,星一鸣感到了巨大的压力,这种压力几乎令他无法呼吸。
一阵阵眩晕感袭来,刚刚恢复一些体力,就施展了对那沃特的全力一击,若是平时正常状态自然不在话下,可现在早已力竭,勉强挪动脚步凭借的都是强烈的求生之心,现在被沃特这么一说,星一鸣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说到底,他不过是一个刚满十七周岁的半大孩子。
“睡吧……睡吧……睡下就什么都不需要想了……”
幻觉与眩晕、困倦、疲惫接踵袭来,星一鸣的身子晃了晃差点摔倒。
“不!我不能睡!”
这是星一鸣心中的怒吼,可到了嘴边,却变成了梦呓般的呢喃。
“哈哈……坚强的小子,我喜欢你的毅力,如果我说,我可以帮你解决这些人,你信不信?”沃特突然大笑起来,他的笑声竟是那么的刺耳,连星一鸣有些恍惚的神志,都被这笑声瞬间刺激得清醒过来。
“帮我?你有什么目的,我什么都没有,你为什么要帮我?”
从小到大,真正对星一鸣好的除了父母、哥哥,就只有刘正一个,这些人之外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帮助过他,照顾过他,每个人看到他的时候,目光都是那么的冰冷,甚至带着一种深深的厌恶。
这种情绪和态度更是影响了与星一鸣同龄的孩子们,这种不知不觉间发生的影响,更是在不停的恶性循环蔓延下去。
表面上虽然很坚强,其实星一鸣内心比谁都要痛苦,特别是看到那一双双冰冷的眼神,他的心甚至会痛得不停颤抖,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痛苦、恐惧与失落,被星一鸣尘封在心底,即使是星耀与刘正,这两个从小与其一起长大的亲人、玩伴,都没看出他心底那丝复杂情绪。
正是这种复杂却根深蒂固的情绪,令星一鸣固执的认为,只要是帮助自己的人,都是想要谋求回报的,既然如此,这个说着可以帮助自己话的人,也是想从自己身上捞取某种回报。
加之对方的实力又那么强大,且是从地球之外的地方来的,难保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虽然周围的人对星一鸣都十分冷漠,但他却深刻的明白“大丈夫,有可为有可不为”这句话的深刻含义。
特别是在哥哥加入了悍勇军之后,星一鸣更是通过网络与书籍等,各种手段查到了悍勇军存在的意义,那就是保家卫国。
悍勇军从全世界各地征召强者入伍,为的就是保护地球,如果地球无法每年提供一支悍勇军这样的队伍,那么地球的命运将是被奴役,所有地球人都要成为奴隶,像商品一样被放到奴隶市场中贩卖。
正是了解到这些,星一鸣才深刻明白悍勇军存在的意义,虽然为了父母,星一鸣不可能如哥哥那样加入悍勇军,但他却更加敬佩起哥哥星耀,加入悍勇军那需要多么大的勇气,这就像历史书里,一千多年前革命时期的那些红军战士,若不是他们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抗击外敌,如今的华夏国又怎么会如此繁荣昌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