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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论怎么说,这次是我们赢了。没听说么,野人种地也要给我们交税的!听听,交税啊,多动听的词,我感觉我一眨眼就变成了贵族老爷。”
“据说临冬城史塔克公爵听到这消息时门牙都被惊掉了。”
“别瞎说,史塔克公爵要是没同意,莫尔蒙总司令怎么可能答应野人的比斗要求。”
“为什么要让他同意?守夜人是守夜人,北境是北境。”
……
野人、野人、野人……
现在似乎所有人都在议论野人。
一听野人,马尔科就想到了十多年游骑兵生涯的所有遭遇,想到了那些惨死的兄弟,想到了野人的各种野蛮习俗,甚至想到死于自己之手的诸多野人面孔,于是他暗骂了一声,原本训练的心思不知不觉消散一空。
他果断转身离去。
……
漫无目的的行走在这原本熟悉无比,但却愈发陌生的木头堡垒内。
看着那一个个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听着他们口中各式各样的议论。
议论来议论去,总是逃不了那几个话题。
野人、双头纱丁,不死者纱丁,以及神使大人、柯蓝斯顿。
眼睛见到的才是最震撼的,所以尽管那位神使大人有诸多光辉历史,但在此地,在黑城堡,都不及此事带给人们的震撼力要大。
据说比斗失败后野人本打算反悔的,结果他们当时直接就被双头纱丁的复活给吓傻了,面对守夜人的臣服要求,他们连个屁都没敢放……
正兀自瞎想,城堡大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阵喧嚣,马尔科遥遥望去,发现是一伙波顿家的私兵,正护送着一辆马车入堡。
当然,现在也许应该叫他们使者大人的私兵了。
私兵们为首那位外号铁腿,此人马尔科同样了解,出身于波顿家旗下某个村庄,原本只是士兵出身,但作战勇猛,且冷血残酷,颇得波顿伯爵重视。
然后他就被送给柯蓝斯顿爵士了。
此时他正带着几位手下,驾驶着马车,顶着那些出城的野人队伍逆流而上,一点也不顾及这里原有秩序。
前出后进,场面一时间变得乱哄哄一片,最终还是马尔科这位经验老道的“本地人”上去帮忙,这辆马车才算是费力挤了过来。
大汗淋漓地松了口气,他随手掀开亚麻布帘,从上面拿起一根黑色的扭曲树根,看向铁腿好奇地问:“这些是什么?”
“别乱碰,这是我们大人需要的东西!”铁腿警惕的瞪了他一眼。一点也没有刚刚被帮助后所应有的感激。
自打上次有人跑到国王塔房间偷书以后,这些私兵就对脚下这座城堡内的所有守夜人都充满警惕。
似乎见每个人都像是见到那两个偷书贼一样。
然而事实上,守夜人们与这些士兵的心态其实有些相似。
士兵警惕他们,他们何尝又不警惕对方呢。
那只是区区两本书而已,结果造成一死一伤,伤的那位还好说,只是瞎了眼睛,因为得罪了柯蓝斯顿,而今被送到鼹鼠村苟且偷生。
死的那位可就太恐怖了。满身腐烂,臭气熏天,马尔科和几位黑衣兄弟亲手埋葬的他,那味道,简直就像是在粪坑中浸泡好几个月的腐烂尸体,余韵悠长,令人久久不能忘怀。
所以听到这些是那位柯蓝斯顿的东西,马尔科忙不迭地缩回了手,甚至略显慌乱的转移了视线。
神使大人能够让人长出第二颗头,谁也不会怀疑他同样可以将人的第一颗头无声无息地拧下来。
想要避免这种事情,最好别与他和他的东西多接触,更主要的是别得罪他和他的人,这是很多守夜人老兵们的普遍共识。
匆忙远离马车,马尔科回到黑城堡兵营宿舍当中,本打算在这个无人注意的角落躲个清净,结果这点小小的愿望似乎都无法达成。
“我要是有那位大人的本事,啥也别说,在君临先上了瑟曦再说,妈的,听说她是七国第一美人。”
鬼鬼祟祟的奸笑隐约传入耳中,顺着声音方向看去,一位同寝的黑衣兄弟正坐在床榻上,与身旁人挤眉弄眼。
马尔科对此无奈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