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2 / 2)

和离不算事儿 衣十一 1434 字 1个月前

之后的日子便这样风平浪静的过去。

苏玉每日里早起,与苏逍一起御马从苏府到苏家校场时,必定会经过秦府门口的那条街道,有时苏玉的视线会不自禁瞥向那个自己曾住过一年多的地方,唇角微微勾起摇头笑笑,虽然心中也疑惑他的伤势究竟有没有康复,却最终没有多驻留片刻。

而秦砚因为要随军出征,身上有伤不便行走不说,平日里还要抓紧时间收拾药材,自然也没有出府去看看苏玉。

是以两人如此一来而去,直到秦砚要走的那天,苏玉竟连秦砚随军出征一事都不知晓。

这一日清晨,初日还躲在天色尽头那边浓厚的墨云之中,连最朦胧的光影都未曾见到,空气在被一夜的凉雾洇湿后,呼啸在裸~露在外的肌肤上显得潮冷刺骨。

昏暗的天光中,一辆精致却并不张扬的马车在青石砖路上缓慢前行,每前进一步车轮轱辘都会与地面发出清晰的“哒哒”声,若此刻街上还有其他路人,必定会闻声抬眸,看看究竟是谁起得如此早。

驾马车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青衣少年,稚嫩却初现棱角的脸上还带着一丝早起的困倦,时不时晃晃脑袋打个哈欠,两只手却紧紧握住马缰,生怕一不留神马走快了,惊扰到车里的人。

这时,一双如玉的手从车厢内掀开了悬挂在雕花木窗处厚重的帷幔,那只手只有指尖处带着一丝红润,指关节并不突出,却显得分外修长有力。

“咳咳。”静谧的空气突然被一阵轻咳打破,初始的声音非常低,随后却并未缓解,虽然能听出他在极力压抑声音,却莫名让人觉得他咳得撕心裂肺。

少年急匆匆拉了马缰停住马,转过身来看向车厢内问道:“公子?”

“不碍事。”回答的声音却从马车侧面的木窗处飘出,声音比这湿凉的雾气还清冷几分,如潺潺涧水滑过心尖,“方才、方才掀开车帘有些快,猝不及防呛了口冷风。”

少年有些懊恼:“您难道不该在车厢内好好卧着休息?做什么要去掀帘子,这一咳嗽必然会牵扯到腹部的伤处,可是又疼起来了?”

“不疼,已然大好了。”车内的男子笑着回答道,“怎么不赶车了?今日我们可是要早些到的。”

“信你才怪。”少年撇了撇嘴低喃道,却还是听话地重新赶起马车,努力让两匹马行得更稳一些。

这一对天色未亮便起身赶路的主仆,自然是秦砚与他的书童白青。

这几日因为秦砚身上的伤并未好彻底,与白青的关系简直翻转了过来,每日都要听白青在他面前絮絮叨叨好一阵子,让自诩耐性甚好的秦砚也恨不得找些什么将耳朵塞上才好。

本来秦砚并未打算坐马车走,可白青却好说歹说都不同意,将从秦砚那里学来的利诱耍赖表演了个极致,逼得秦砚最终不得不同意。

好在因为路程不短,随军出征的还有不少运送辎重的牛车,多一辆马车倒也不是什么事儿,只是又会给萧致彦添一个嘲笑文官体弱的把柄罢了。

秦砚想到这里不禁无奈笑笑,却被白青这狗耳朵听了去,声音紧随着方才秦砚因为笑意而加沉的呼吸声传来:“公子您可是又掀起车帘了?”

“嗯。”秦砚随口应道,又怕被他啰嗦,便补充了一句,“车厢内太闷,掀开车帘透透气。”

白青撇了撇嘴,正想着要如何劝说他,便听秦砚突然道:“停一下。”

白青将马缰一勒,骏马听话停住脚步,白青转身问道:“怎——”

这身子才转了一半,看到了所处的是哪家的府邸的大门,便将后面那“么了”二字吞回到了腹中。

知道车厢内那人定是在静静凝望那处院落,猜想院中人此刻是否还在安睡,白青暗暗叹了一口气。